“谢了你的好意,暂时还能糊口就不劳你操心了。”夜不归冷笑了一声,直接喝了一口酒。高家成笑容顿时凝固,手里酒杯还被他高高举着,但夜不归将他无视了。他是堂堂公务员,身份体面,马上就要提干,这小子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如此放肆,高家成的眼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优越感没能如愿得到体现。“家成哥,别和他一般见识。”李潇潇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看出高家成脸色不善,忙向夜不归说道:“给家成哥敬一杯酒,以后你那医馆还要蒙家成哥多照顾呢。”李潇潇替夜不归做主早成了习惯,但这次,夜不归却选择拒绝。他不习惯再被别人支配,更不喜欢被人颐指气使。坐在椅子上,只是冷冷地笑,没有举杯也没有说话。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李潇潇也有些愣神,她似乎忘了,自己与夜不归已经没有关系,更没有资格去命令夜不归做任何事。“不归。”李潇潇蹙着眉头,微微有些生气。高家成在卫生局上班,手里有些权力,要是随便使点绊子,他那小医馆就只能关门大吉。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她眼里夜不归就是败给大腿的胳膊。夜不归岿然不动,只是淡然的笑着。李江生也攥了把汗,他是想给夜不归创造机会,这眼瞅着事要弄僵呀。“家成,不归还年轻,有些事情不太懂,我这做长辈的替他敬你一杯。”李江生这一举动,给了高家成台阶下。按辈分来算,高家成要称呼他一声表姨父。“表姨父,我这不是针对您,有些事在这不教,到了社会上迟早会碰大钉子。”高家成以一副长辈的姿态教训夜不归。很明显,高家成是在威胁夜不归。只要他一句话,不归堂就会以卫生资格不达标而关门大吉。“哼,不自量力,家成可是卫生局的,让你敬酒是看得起你。”张丽华适时出言冷讽。“那是,家成马上就要提干,给你结识的机会还不知道把握,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王勤也阴着脸冷笑。“你知道卫生局意味着什么?”李潇潇有些微怒,在斥责着坐在对面的夜不归。“知道。”夜不归淡然回道。医疗机构全部归于卫生局管辖,换而言之,从某种程度来说,卫生局就是医疗界的主宰。有一点不达标,都有资格勒令你停业整改,就是一流的大医院都不敢得罪卫生局的人。李潇潇快被气疯了,什么时候夜不归如此意气用事。明知道后果很严重,竟然还去得罪高家成。“潇潇,这种人不值得你去关心,任由他自生自灭好了。”高松堂端坐在那里,嘴角浮现抹阴冷笑容。今天这儿子很给他长脸,连李江生都起身敬酒了。李潇潇冷着脸坐了下去,不再去领会夜不归的死活。“年轻人有个性是件好事,但只有个性却没有本事,那就是自讨苦吃。”高家成故作老沉,他也就比夜不归大上两三岁,完全是副长辈姿态。“我还是那句话,哪天混不下去了来卫生局找我,在医院安排个打杂的还是没问题。”“借高科长吉言了,这么大的权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菊长呢。”夜不归淡然一笑,故意讽刺了道。这高家成还没提干呢,就摆出官僚态度,着实令他有些不爽。“哼,你以为科长是谁都有资格当的?”高家成筷子朝桌子上一拍,彻底被激怒了。这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三十不到就当上科长,这在单位里已经是很少见的了,说是事业有成一点不为过。“家成,今天是给潇潇庆祝出国深造,犯不着生气,早晚有他求你的时候。”高松堂冲着他儿子使了使眼色,随便动点权力还不是把夜不归制的服服帖帖。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门外,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与服务员推搡。“先生,这道菜是这桌客人的。”服务员端着餐盘,被纹身男人拽的几乎要站不稳。“把这道菜上我们桌,待会钱算在我们头上就行了。”中年男人堵住服务员的路不肯放过去。“怎么回事儿,要吵去别处吵,没看到我们在吃饭嘛。”正憋着一肚子火的高家成朝着门外发火。服务员站在门外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鲤鱼跃龙门是鸿禧楼的招牌名菜,不仅寓意好,味道更是一绝,每天只供应二十桌。隔壁包厢来的晚,今天预定的二十道菜早就完了,恰好看到服务员端着菜肴走过,这才起了心思。“你们酒店是怎么办事的,这道菜我一个星期前就定好了。”李江生脸色拉了下来,就是冲着这道名菜才在鸿禧楼定下酒宴,庆祝自己女儿从此跃进龙门。这菜还没上桌就被人抢了,任谁都不会高兴。不仅是一道菜的问题,更是关乎颜面。“对不起先生……”服务员连连道歉,这事她也不想。“不归,快去将菜追回来,这菜不能被人抢了。”李江生冲着夜不归使了个眼色,这可是绝佳的表现机会。“表姨夫,你还指望这废物?”高家成冷蔑的望了夜不归一眼,起身道:“在这鸿禧楼,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对,这事儿让家成处理就行了,他能够得上关系,就是这鸿禧楼的老板都要卖他面子。”王勤一脸的自豪。有他儿子出马铁定是没问题。“有些人只会逞口舌之利,到关键时候坐在那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种男人有什么用。”张丽华瞥了眼悠闲坐在那里的夜不归,心里更是愈发瞧不上眼。这种男人也妄想配自己女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是说给夜不归听,也是说给李潇潇听,好让她彻底对夜不归死心。没人会愿意与一个废物在一起,尤其是像李潇潇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嘴上虽然没说,但眼睛里尽是失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