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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即便没有任何证据,也无人能证明,沈家近月来的种种,都是陆川所为,可所有人都已经认定。
这是个肆无忌惮,甚至不折不扣,无法无天的疯子。
“陆川!”
沈如晖唇角溢血,双目泛红,满面狰狞。
这般神色,倒不全都是装的,至少有一半是震怒和后悔。
怒的是,陆川不将沈家放在眼里,竟敢如此作为,后悔的却是,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沈大人不用这么大声,我还没老糊涂,耳不聋,眼不花!”
陆川说这话时,冷眼斜睨着上首,意味不言自明。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不仅是要跟沈家死杠到底,更是要跟副院主林正峰对上啊。
想想也是,自打陆川入院以来,林正峰就明里暗里几次答应,只不过凑巧都被陆川挡了回来。
双方也就只差没有直接撕破面皮。
不,若真往里深究的话,恐怕早就撕破脸了。
陈晋北之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堂堂演武院上院教习,一品中期的绝顶强者,岂会毫无下限的去截杀一个下院武子?
难道说,意气之争的一点面子,就那么重要?
将心比心,在座之人,无一不是绝顶强者,自问还做不到这般没底线。
“林院主!”
沈如晖深吸口气,知道自己斗嘴不是陆川的对手,转而向上首一揖到底,涩声道,“我沈家遭逢此劫,家父卧病在床,学生只能厚颜,请院主为我沈家做主。”
原来,沈如晖当年,也是演武院武子,更是拜在林正峰坐下。
搬出这段关系来,已然是准备做最后一搏。
更遑论,在座之人,也有不少与沈如晖交好,还有人是同窗,相交莫逆。
即便不愿得罪陆川,可若有证据的话,他们真不介意插手。
毕竟,似陆川这般毫无顾忌的人,任谁都忌惮三分。
与其放任成长,还不如早早一杆子打死了事。
“陆川!”
林正峰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唯有一双慑人的眸子,落在陆川身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眉头大皱。
这般语气,似已认定是陆川所为,可不像是一院之主应该有的气量。
无论什么情况,不教而诛,都难以服众。
除了恨不得将陆川挫骨扬灰的沈如晖,即便是刘沛,都觉得林正峰这话有失水准。
陆川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
既已翻脸,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副院主!”
梁同书面色微沉,肃然道,“此等大事,岂能听信一面之词,当……”
“该如何做,本院主自有分寸!”
林正峰一摆手,目光灼灼道,“陆川,现在沈如晖告你残害沈如星,还有沈家数百无辜族人,你可有话要说?”
“嗯?”
陆川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总觉得这老家伙不怀好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如晖面色铁青,厉声道,“你敢说这些事不是你做的?你这一月来,行踪诡秘,可敢说出身在何处?”
“笑话!”
陆川傲然仰头,淡漠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能管到我头上?”
“你……”
沈如晖怒极,却又无可奈何。
“陆川!”
林正峰面色微沉,喝道,“老夫以演武院副院主之身,可有资格询问于你?”
“那要看你问什么了!”
陆川淡淡道。
“陆川,不可妄言!”
梁同书眉头微皱,沉声道,“林副院主乃是上院副院主,不仅执掌演武院权柄,更是所有武子的长辈,任何人,包括教习在内,都要尊敬有加!”
陆川眸光微闪。
终于明白,林正峰打什么主意了。
若他真的不敬师长这一条被坐实,那可是大罪。
天地师亲君。
虽然林正峰不是自己的师父,却是演武院长辈,这一点谁也不能质疑。
一个不敬师长的帽子扣上,往深里追究的话,甚至能直接逐出演武院,甚至废除武功。
沈如晖目中寒芒迸射,心说终于抓住这小子的痛脚了。
以他的阅历,如何看不出来,陆川敢现在露面,摆明了就是想依靠演武院,认为沈家不可能越过演武院,对他如何。
但现在,有林正峰支持,只要坐实了这件事,莫说驱逐陆川,就算是演武院自己,都得先收拾了他。
“陆川,老夫问不问的你?”
林正峰喝问道。
“那要看问什么了!”
陆川肩头一垮,惫懒道,“总不能我什么时候上茅房,也要向您老报道吧?”
“哼,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