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贪魂之蚺饥难填(1 / 2)

盘蜒见她脸色难看,当即住嘴,陆振英便继续沉思,脑中兽形剑招,层出不穷,真气翻江倒海,竟有破体而出之势。她大骇之下,急忙收功,但仍惊险异常,她想要大喊,可只发出“活、活”之声,仿佛随时会断气似的。

过了许久,她终于打通肺脉,咳出血来,单手支地,胸口烦闷,双眼模糊,仿佛去阎罗殿走了一遭。

她想:“我我功力未够,再也使不出来那光鹤剑法可刚刚明明是了,若非盘蜒先生扰我几句,令我忘了小半诀窍,我刚刚非走火变瘫不可。”

盘蜒道:“所谓急功近利,事倍功半,眼前便是明鉴。可惜,可惜,好一个不自量力的姑娘。”

陆振英苦笑道:“先生为何总是对我冷嘲热讽我不曾得罪你啊。”

盘蜒道:“姑娘先前救我性命,对我有恩,但我救了姑娘两位伙伴,也算还了情。而我口授妙诀,助姑娘练成光鹤剑法,有此一功,却又害得姑娘走火入魔,此乃一过,功过仍是相抵。姑娘对我凶巴巴的,那再占了便宜,我便得讨还不可。”

陆振英听他斤斤计较,算的清清楚楚,不禁好笑,答道:“那你先前两次叫我做女儿,也不是讨我便宜么?”

盘蜒道:“姑娘此言差矣,你那一声爹爹,叫的心甘情愿,满心欢喜,岂是吃亏乃是大大的得利。”

陆振英嗔道:“我哪里满心欢喜我现在气愤的紧,非要找你出气不可。不然不然你也得叫我娘亲。”

盘蜒道:“所以说你们小姑娘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如我叫张千峰孙子,他叫我爷爷,咱俩最多一笑而过,万不会放在心上。”

陆振英笑了几声,又大声咳嗽,盘蜒见她伤重,便不再作弄。陆振英望向盘蜒,忽然问道:“盘蜒先生,你怎知我陆家祖传的功夫。”

她陆家这“虎鹤双剑”世代相传,至今数百年矣,自来唯有嫡系子女方得传授,乃是王族象征。只是这功夫口诀繁复不通,剑招徒具美观,乃是一门祭祀大典所用的功夫,绝不曾用来迎敌。

如今这盘蜒随口指点,竟令她陡获灵悟,剑法威力极大。随后虽得而复失,但也获益匪浅,功夫大有长进。盘蜒又是从何处得知这窍门陆振英虽心怀感激,却非问个清楚不可。

盘蜒道:“我这人最是好学,生平阅卷无算,也不知从哪儿读到过此节。这‘虎鹤双剑’自兽围氏传至俦国陆家,真髓已亡,本全然无用。那口诀并非武功,而是仙法咒语,需得至特定时刻,方能发挥效用。你直面魔猎惨剧,便激活了法术。我稍一提醒,你自个儿思索起来,当真激流落千丈,其势不可挡,自然而然便会了。”

陆振英甚是信服,笑道:“先生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你的武功定然了得,为何根底如此如此平凡”她本以为盘蜒装傻充愣,但先前盘蜒受伤迹象显着,内力确实平庸,绝非作假。

盘蜒道:“我所知不详,不过隻言词组的点醒你。我说绝阳、易气、飞履,这些词句狗屁不通,但到了你脑中,成了种种形影,幻化不断。这是你自个儿悟出来的,绝无旁人能学了过去。”

陆振英回思前情,果然如此,想起那神功就此消退,不由大觉惋惜。

盘蜒又道:“方寸之地,不容须弥;滴水之池,不纳江湖。世间绝无一蹴而就、朝夕可得的功夫,总要厚积薄发。你如今才多大年纪先前浑浑噩噩,奔波辛劳,不曾专心习武,内力所积不深,体质也算不得强健。如那光鹤剑法的真气果真长久附体,不出半天,你便经脉寸断而死。故而那真气离你而去。将来若假以时日,你功力深了,仙体已成,自然能将这仙鹤真气运用自如。”

陆振英经他这么一说,真如当头棒喝,霎时清醒过来,朝盘蜒端端正正的跪倒,恭恭敬敬的一拜,说道:“听先生一席话,真令人如梦初醒。陆振英多谢先生不吝赐教,先生大恩,没齿难忘,今后必将舍命相报。”

其实这些话张千峰对她都曾说过,她亦曾用心记住。但当时局面与此刻危机相去万倍,心境也迥然不同,她对那神功极为不舍,一旦失去,心情低落,而盘蜒几句话令她心安喜悦,又使她打起精神,定下苦练决心,是以眼下她对盘蜒敬意,绝不在张千峰之下。

盘蜒洋洋得意,受之不疑,说道:“你朝我磕头,可算是拜我为师么?”

陆振英吃了一惊,忙道:“先生何处此言我未得千峰师父准许,万不敢另拜师尊。”

盘蜒登时倍感失落,双手伏在地上,闷闷不乐,低头不语。

陆振英微觉歉疚,引他说话,盘蜒面如痴獃,咧嘴默然。

陆振英心想:“他这人性子胡闹,现在闹脾气,恭维无用,非得激他。”于是长叹一声,偷瞧盘蜒,见他不理不睬,又道:“盘蜒先生,你可是想起了采奇师姐,心底难受你你爱她爱的如此之深么?”

盘蜒果然中计,睁眼说道:“谁说我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