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慧急忙奔行,跑过长廊,终于见到盘蜒与陆振英身影,她哭喊道:“泰一叔叔,快救救我。”拉住盘蜒手掌,不禁哭出声来。
盘蜒甩脱她手,皱眉说道:“你怎地不朝外跑非要跟我而来你可要把那巨人引过来了。”
泰慧撒娇道:“你是我叔叔,我想也不想,便来找你了。叔叔以往待我极好,岂会见死不救。”
盘蜒想说:“我全想不起来自个儿是谁,也未必是你叔叔。”但话音未落,只听沉重脚步声,那巨人朝此走来,转眼已至近处。
泰慧吓了一跳,朝盘蜒瞧了一眼,想要再跑,但又不敢。盘蜒将陆振英放在地上,对泰慧说道:“好好扶着她。”
泰慧心生希望,握住陆振英手臂,说道:“这位便是我叔叔夫人么我该叫她陆婶婶。”
陆振英忙道:“谁是他夫人了我与大哥大哥不过是患难之交。”
泰慧想要讨好她,但此时局面危急,她心下烦乱,实在没心思闲聊。她问道:“泰一叔叔,你有法子胜过这巨人么?”
盘蜒道:“也说不准,唯有勉强一试。”
陆振英问道:“大哥有何打算。”
盘蜒道:“我打算做个美梦。”说罢闭上双眼,脑袋低垂,身子摇晃,竟似真已站立入眠。
在那可怖的梦中,他曾是蚩尤。他当再入梦境,那他是否会以蚩尤身份醒来这念头极为荒谬,但盘蜒唯有一试。
哪怕他唤醒的不过是个行尸走肉。
泰慧脸上变色,心想:“他可真是疯了。”
那巨人渐渐靠近,竟放慢步子,停在盘蜒身前,巨大身子犹如铁塔,影子将盘蜒罩住。泰慧、陆振英心惊胆颤,但泰慧乃是怕自己性命不保,而陆振英则担忧盘蜒安危。
过了片刻,巨人跪倒在地,低下脑袋,伸出手掌,触碰盘蜒,神态空洞,但举止极为敬服。盘蜒手心也在他额头上一碰,那巨人身子巨震,如梦方醒,喊道:“你是主人么?”
陆振英与泰慧大奇,暗想:“这巨人为何叫他主人。”
盘蜒道:“此人并非是蚩尤,蚩尤不过曾留于此人躯壳,留下一丝残魄罢了。你若顾及昔日情分,便放此人一马。”
巨人惨然道:“我也是一样,我也不过是残魄。”似有些沮丧,站直身子,转身便走,他来去如风,眨眼间便已远去。
泰慧、陆振英目瞪口呆,隔了半晌,这才高声欢呼,喜悦万分。盘蜒身子一晃,复又醒来,泰慧纵体入怀,又在他脸颊上一吻,说道:“叔叔,你这又是使得什么功夫当真神奇之至。”
盘蜒轻轻一推,将两人分开,说道:“此乃空城之计,这巨人脑袋空空,心中质朴,我以幻灵功夫引他来碰,骗他我乃是蚩尤,他便信以为真了。”
泰慧大感艳羡,道:“叔叔,我俩许久不见,你也不送我一份见面礼么你不许藏私,快将这功夫教我。”
盘蜒微笑道:“奇怪,我倒不记得你是我侄女。”
泰慧嗔道:“你这人好生无情,当年我还是小姑娘时,我俩何等要好我记得我常坐在你膝头,听你说那些不着边际的疯话呢。”
陆振英说道:“这倒是假不了,盘蜒大哥,你以往也曾自称泰一,而你精通泰家幻灵功夫,我们都信以为真呢。”
盘蜒见陆振英面有病容,知她再忍耐苦楚,心中怜惜,说道:“事不宜迟,闲话少说,咱们边走边谈,还望里头有治病的仙丹。”
陆振英笑道:“大哥料事如神,我这条命全倚仗大哥啦。”
盘蜒柔声道:“我欠你良多,绝不会任由你死了。”又将她横抱而起,继续前行。
泰慧笑吟吟的瞧着两人,鼓掌说道:“你二人这等恩爱,还说不是夫妻啊,是了,婶婶尚未过门,是以并非婶婶。但山人掐指一算,也差之不远了。”
陆振英啐道:“你这丫头,小小年纪,为何口舌如此不安分我与盘蜒大哥清清白白的。”
泰慧笑道:“你眼下与他清清白白,将来可未必算的清楚。我这几声婶婶先叫着,将来你若不依我叔叔,我可要找你算账。”
盘蜒察言观色,知陆振英极为尴尬,他对她唯有感激之情,也知她对张千峰深情款款,于是说道:“侄女不可胡说。”
泰慧见盘蜒神色凝重,吐吐舌头,不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