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流馨见小绿狐神情缓和,偶尔能眨眼,模样甚是平静,料来已度过难关,顷刻之间,她再难抑制对盘蜒心意,搂住盘蜒,将脑袋倚在他肩上,小声道:“盘蜒哥哥,谢谢你啦,你对我这般好,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盘蜒道:“你让我亲亲你的小嘴,我便心满意足了。”
吕流馨娇躯发颤,不敢答应,心裏却千肯万肯,只盼盘蜒能明白她的心思。
盘蜒笑道:“你不回答,我便自个儿做主了。”
吕流馨使尽全力,这才“嗯”了一声,闭上眼,不敢去看盘蜒,忽然只觉唇上一热,她呜地一声,刹那间手脚无力,但又热情高涨,脑袋微微扭动,任由盘蜒亲吻。
两人吻了许久,吕流馨睁开眼来,眸中柔情似水,小声道:“盘蜒哥哥,我我的心好乱。我我明明想去万仙,但又绝不想与你分离。你你想我怎样我爹爹已许了我两人婚事,在我心裏,也早早就把自己当做你的人了,可是万仙万仙那是我一辈子的梦啊。”
盘蜒依旧在笑,神色令她猜测不透,突然间,盘蜒惨叫一声,一柄长剑刺穿他身子,吕流馨大骇之下,肝肠寸断,竟忘了反抗,被四五个汉子制住,她见盘蜒被一人抛在一旁,身子抽搐,似乎活不成了,她脑中大乱,恨不得也立时随盘蜒而去。
只听一高大的蒙面人道:“点她穴道,将她脱的精光,大伙儿一个个来,不许争抢。”
又有一人笑道:“这小媚狐平常老招惹老子,偏偏不让我碰,我可早等的不耐烦了。”
那高大蒙面人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吕流馨顷刻间醒悟过来,怒道:“是你你是大师兄,你是三师兄,你是四师兄,你们你们。”
众人心头巨震,齐声叫喊起来,兴罗布问道:“大师兄,她认出认出咱们,如今如今该怎么办。”
易安冷笑道:“还能怎样,完事之后,一并杀了。”他其实另有盘算,想要长久霸占吕流馨,但此事不能言明,而需找一时机,将这四人一一杀死,再将她夺走。
吕流馨大哭道:“你们杀了盘蜒哥哥,我我就算化作鬼,也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最外头一弟子痛呼一声,脑袋飞上了天,紧接着,又一弟子口喷鲜血,胸口染红,倒地而亡。
易安、蒋正争、兴罗布同时拔出剑来,神色惶恐,只见树影之中,盘蜒披头散发,一身劲服沾染鲜血,手中妙水剑闪着银光,他哈哈大笑,嗓音嘶哑,如同乌鸦,回荡在树林上空。
吕流馨欣喜若狂,喊道:“盘蜒哥哥,你没事么?”
易安厉声道:“我明明刺中你心脏,你怎地未死。”
盘蜒嗅到了血腥的气味儿,受到重伤刺|激,见证人性的丑陋,一时又快活起来,那痛苦与乐趣压制了食欲,让他一时不再感到无聊。眼前的人皆是他的玩偶,操纵于股掌之间的傀儡,但这些玩偶也会反抗,令盘蜒遭罪,这让盘蜒高兴坏了。
他扮作乖巧的徒儿,他扮作风流的恋人,他扮作友好的师弟,他扮作得力的助手,他扮作凄惨的受害者,如今他又要扮作罚恶的神,享受复雠的快乐,虽然他的仇人也不过是他手中愚蠢的棋子。
盘蜒沉迷于自己的虚伪,但他的虚伪却揭穿了每个人的伪装,他由此认为自己是最诚实的人。
如果他们不能让自己舒心,盘蜒会毁灭他们,毁灭的过程,盘蜒从中作乐,他一直在这么做,从古至今,在梦境与现实之中,盘蜒都是如此。
蒋正争大喝一声,长剑狠狠劈落,盘蜒身子一转,隐没在丛林之中,兴罗布冲了上来,在灌木丛中乱砍。
只听易安喊道:“在这裏了”兴罗布转过身,顿时傻了眼,只见易安一剑劈头盖脸,刺穿兴罗布脑袋。
蒋正争骇然道:“大师兄,你疯了么?”他不知在易安眼中,兴罗布刚刚形貌化作盘蜒,指着他大声嗤笑,浑身皆是破绽,这才被易安斩杀。
易安以为杀了盘蜒,大声叫好,回头一瞧,却见盘蜒站在他身后,对他笑道:“大师兄,你疯了么?”
易安神智大乱,哇哇吼叫,以剑作刀,使出血染红土刀法,凶猛朝“盘蜒”劈去,那“盘蜒”也舞动长剑,与他斗得难分难解。
但毕竟是易安功夫更胜一筹,二十招后,他使一招“中原逐鹿”,左斩右劈,一剑刺穿“盘蜒”心口,他仰天疯笑,说道:“这下可真死了吧。”
幻境消失,那死者现出原形,不是盘蜒,却是蒋正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