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丐骇然无语,但野秋、许丹二丐生平声名极佳,乃武林中备受称颂的大侠,众人都想:“他们定有极大的苦衷。”
许丹连连摇头,说道:“那摩崖山庄所在之处本该极为隐秘,但山庄大堂内却全是各门各派的武人,咱们当时瞧见师父独自站在人堆之中,其余人九成已死,活下来的,被师父绑在一块儿,已被他啃食的不成人形,但却并未死去。”
陆振英“啊”地一声,想象当时惨景,不禁握住盘蜒肩膀,盘蜒脸色愈发不像人,却似被鬼附体一般。
许才合惊声问道:“师祖他他吃人么?”
许丹说道:“不错,咱们推测,他老人家来到山庄之中,碰巧遇上江湖武人与山庄争夺那天极宗卷,不知为何,众人尽数发疯,互相残杀,师父他武功冠于群雄,竟因此取胜,但他也发了疯,沦为吃人的畜生,咱们问他缘由,他反而出手要杀咱们,我、义兄与兰怀古三人奋力抵抗,终于终于在乱战中将他杀了。”
赵靡道:“两位前辈高人大义灭亲,此乃义举,而非罪过。两位何必为此介怀我看咱们多说无益,还是快些去海魔王魔窟中救出人来吧。”
盘蜒喃喃道:“你为何不让他说下去你想隐瞒什么?”
陆振英倚靠在近处,闻言好奇,说道:“盘蜒哥哥,你说什么?”
盘蜒摇头道:“没什么,我疯病犯了。”
许目对赵靡说道:“此事极为重要,须得问个清楚。”又道:“叔叔还请继续。”
许丹道:“接下来的事儿,义兄知道的更清楚,还是义兄来说,更为妥当。”
野秋当即说道:“咱们在屋中搜寻一圈,我发觉在里屋还活着个小婴儿,身上满是血迹,被埋在成山的尸骨之中。”
群丐皆是闯荡江湖的豪杰,手中各有几条人命,听野秋所说语气平淡,却无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目问道:“伯伯可找到那天极宗卷了么?”
野秋沉思半天,终于叹息一声,说道:“不错,找着了。”
群丐登时大呼小叫起来,须知这天极宗卷据传乃是天神失落的神功,在武林中最为有名,人人梦寐以求,万仙门曾花无数力气找寻这门功夫,但以万仙之能,尚且不能得手,这秘籍若真在讨钱帮手中,二丐择贤传授,讨钱帮只怕早已一统江湖,与万仙争雄了。莫非这两个老丐竟如此自私,瞒着大伙儿,丝毫不露风声么
野秋见众人眼神,心中明白,说道:“那天极宗卷竟然竟然被那摩崖山庄的主人刻在了婴儿背部皮肤之上。”
陆振英不禁怒道:“这人怎地如此残忍。”
野秋声音凄凉,说道:“姑娘有所不知,一旦起练这天极宗卷的功夫,便会成了凶残无道,吃人杀人的魔鬼。做出这等勾当,半点也不奇怪。”
陆振英凝视野秋,问道:“老前辈如何得知莫非老前辈练过这门功夫么?”
野秋与许丹皆道:“不错。”
众人纷纷大喊,有人羡慕,有人鄙夷,更有人声音中满是恐怖。
陆振英问道:“那两位前辈为何并未做出那些残忍举动。”
野秋说道:“咱们三人一见那婴儿身上文字,读了几句,尽皆欣喜若狂,只觉上头武学博大精深,神妙至极,每一句都有无上奥秘,可解我等心中诸般疑惑,只要照此修炼下去,无论是万仙还是北妖,再无一人是我敌手。于是咱们埋头记忆,不停思索,直至直至发疯。
碰巧不久有一群山贼来到山庄中安身,我三人现身出来,将他们或捉或杀,关在一处,初时还不觉得怎样,但过了不久,便想挖他们体内脏器出来吃了,借之增强内力。这感觉愈发强烈,连做梦都是这般念头,而且我我与义弟互相仇视,彼此忌惮,恨不得将对方杀了,啃食血肉,吸取他身上功力。咱们终于明白师父师父为何会陷入那般境地了。”
许才合哆哆嗦嗦地问道:“那为何又能脱困。”
野秋道:“那一天,我三人之间仇恨已至极处,眼见便要互相残杀,突然间天降大雨,洪水冲破山崖,将山庄淹没,那洪水如无数条蟒蛇,将我三人缠住,挤得咱们喘不过气来。我与许丹被一直从山庄冲入大江,再从大江冲入海水,如此飘了七、八日,我二人终于清醒过来,想起当时入迷景象,当真不寒而栗。”
群丐皆想:“但那天极宗卷毕竟已落入你二人手中了。”
野秋料知群丐心思,说道:“从那以后,我与义弟自认不可再为同门,索性断了师门称谓,结拜为兄弟,所练的天极宗卷功夫也留下少许,其余尽数遗忘干净,不敢想起来,更不敢再行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