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低头抬眼,嘟嘴说道:“我不依,那人不信我,我不理你们啦。快走,快走,省得被我害了。”
张千峰无可奈何,只得拿出以往哄伴侣的手段,说道:“我张千峰对天誓,若方才对姑娘有半分怀疑,便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少女“咦”了一声,急忙伸小手,挡住张千峰嘴巴,说道:“你莫要这么重的誓,我我”一咬牙,脸脖通红,拔出那虚度光阴的匕,霎时蓝光闪耀,照亮暗处,走入通道。张千峰与盘蜒跟了进去。少女扳动机括,关上墙面,说道:“路上有陷阱,你们跟紧我,否则又冤枉我要吃人肉啦。”
盘蜒冷哼一声,将这黑脸扮得十足十。张千峰则软言软语道:“几句戏言,姑娘何必当真我张千峰赌咒誓,姑娘又不许了。”
少女扑哧一笑,说道:“我不许,你便真听我的话么我又是你什么人了。”
张千峰道:“所谓谦谦君子,自当谦让。”
这通道最初数里矮小狭窄,到后来便开阔起来,接上一地下洞窟,洞窟中分岔通路,不知该取哪条道。少女指着一条清泉,说道:“这水很干净,你们若渴了,可以喝上几口。我有些不舒服,需好好歇歇。”
盘蜒又道:“姑娘,形势紧急,咱们两人性命可耽搁不起。”
少女顿足道:“你性命要紧,我性命便不要紧么我昨晚喝了相思酒,若不调息,便会走火入魔。唉,我那好哥哥若在,便可替我护法了,但他但他”说着说着,霎时泪如断线珠子,涔涔而下。
盘蜒道:“姑娘身子不舒服刚刚出手对付我师兄,可干净利落得很。”
张千峰吃了一惊,怕盘蜒惹恼了她,连忙道:“师弟莫要多言。我出手不分轻重,伤了姑娘,正要补过,姑娘要如何护法张某或可代劳。”
少女羞答答地说道:“好哥哥若在,握住我手掌,抱着我睡上一小会儿,我便身心无碍了。”
张千峰登时悚然,说道:“如此倒不容易,但在下精通阴阳天地掌,隔空将阳刚之力传入姑娘体内,也不必贴得紧密。”
少女怒道:“非得肌肤相贴不可,不然我我要死啦,你二人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便都是你张千峰害得。”
盘蜒肃然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兄若不成,便由我盘蜒代劳。”说罢作势起身。
少女惊呼道:“不行,我一见这人,怕的厉害,反而病得更重了。”
张千峰无可奈何,暗想:“我七老八十的人了,也不必有此顾忌。更何况救人性命要紧。”他如临大敌,谨小慎微的运转三遍真气,罡气护住丹田、膻中、灵台、天灵四穴,欲念不起,杂念不生,厚着脸皮,说道:“姑娘若当真为难,张千峰可替替姑娘解忧。”
少女欲拒还迎,双目水灵灵的瞧他一眼,旋即脸颊绯红,张千峰见她也不答应,也不断拒,猜测她脸嫩说不出口,将她手掌一握,少女轻呼一声,扑在张千峰怀里,两人依偎着坐了下来,靠在石壁上。
盘蜒心下大恨:“为何我不擅丹青不然非要作画留念,题词曰:八旬老汉心不死,花季少女没羞臊。”
少女低声道:“张千峰,张千峰,你名叫张千峰么?”
张千峰道:“正是,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少女道:“你叫我甘儿吧。千峰大哥,你与你那讨人厌的师弟,都是万仙之人么?”
张千峰点头道:“我乃万仙海纳派,他是万仙神藏派,他并非恶人,不过是加倍小心了些。”
少女笑道:“你说他是好人,我便当他是好人,我都听你的。”愣了愣,说道:“原来你们万仙中人武功如此厉害,便是我天剑派中一等一的好手,怕也敌不过你。”
张千峰摇头道:“在下微末本事,实不值一提。天剑派号称九山之巅,剑道之外,我张千峰纵然再如何狂妄,也不敢在天剑派前自称无敌。”
少女道:“咱们小一辈中,只怕唯有天相师兄,能与你比上一比。但他功夫太高,我也不知他到底如何。老一辈的人物都死的差不多啦。”
张千峰听她语气黯然,劝道:“天剑派门中不幸,实乃武林中一场浩劫。姑娘天资过人,武功高强,前途不可限量,当需保重身子,以图重振天剑派声威。”
少女嘻嘻笑道:“你说我功夫很好么但我出尽全力,你只一条胳膊,便将我打的没头没脑。我还差的太远啦,我那天心哥哥,更是不及你半成。”
张千峰听她语气痴缠,虽说的是武艺,但已隐隐涉及男女情意。他自从洁泽失踪之后,便一直严守礼法,洁身自好,不再动情,此刻听她说话,登时大感忌讳。只是他心如止水,不动声色,也不严厉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