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英惊呼道:“他可是胡吹大气么他确有几斤蛮力,但比之我外公可差得远了,即便如我外公这般神通,遇上万鬼鬼首,怕也颇为忌惮呢。这龙木巨怪决计不成。”
盘蜒沉吟道:“这巨怪眼下不成,但他的习武天资只怕更胜过将军一筹。”
东采英回思先前争斗,心中一沉,暗暗发愁,点头道:“这巨怪天生神力,具诸般妖法,已然不好对付。”
盘蜒道:“我先前观他举动,就好似全然不会武艺一般。但蒙人指点之后,进境飞快,有如脱胎换骨。他力气大、妖法怪,这倒也罢了。但他这等学本事的脑子,乃是真正可怖之处。”
东采英身躯一震,说道:“这龙木脑子很好使么?”
盘蜒道:“他气恼起来,便什么都忘了,但他若静下心来,委实是个可怖可畏的敌手。先前比武时,那履伯、孟火躲在暗处指点龙木,无论什么招式,他一学就会,一会既精,竟能与天心的神剑斗个旗鼓相当,甚至稍占上风。他眼下仍不过与将军在伯仲之间,但若他忽然开窍,能掌控心绪,潜力无穷无尽。”
东采英说道:“那咱们该当如何先下手为强么?”
盘蜒喜道:“是,是,将军此言,一针见血,正中靶心。他要捉将军,万料不到咱们要先行动手,将他除去,如此永绝后患。此妖举止卑鄙,无耻无德,咱们无论用什么阴谋手段对他,皆可说得过去。”
东采英犹豫道:“如非万不得已,我仍想与此妖平手相斗,它力气刚猛,我生平罕见,正是个极好的对手。”
盘蜒哈哈一笑,说道:“狮王之心,果然不同凡响。若他不来害将军,将军自也不必诡计待他。只是他万万不肯放过将军罢了。”
此时门扉轻响,有亲兵说道:“红衣蝠衞、天子钦差,奉图大人前来探望城主。”
东采英咬了咬牙,甚是苦闷,说道:“快快有请。”
不久门一开,只见一穿的严严实实,密不透光的瘦高个儿走了进来,此人脱去笠帽,露出面容,他双目血红,眯成细缝,脸色惨白,嘴角露出小小尖牙,陆振英见状大惊失色,心想:“这不是万仙古庙中那些那些吸血怪物的容貌么这便是天子钦差,红衣蝠衞。”
这奉图似有些困顿,软绵绵地说道:“在下听闻城主受伤,特来探病。在下略通医术,可替城主稍稍诊治。”
东采英笑道:“多谢大人厚意,但我伤势已然无碍了。”
奉图神色高傲,也不理睬盘蜒、陆振英二人,仿佛他们不在此处一般,但偶尔朝盘蜒一看,登时瞠目结舌,大为震惊,说道:“是是你。”
盘蜒心想:“是我,是我,我是你爹,便是我造出你来,令你守护芳林。”不动声色,说道:“阁下认识我么?”
奉图愣了片刻,说道:“不,不认得,你你与咱们那血云相国好生相似。”
陆振英奇道:“当今相国与我盘蜒哥哥长得很像么?”
奉图低哼一声,也不回答,转过脑袋,面对东采英,又道:“待城主伤愈之后,还请陪微臣去周遭郊岭转转,不知城主可否答应。”
东采英说道:“荒郊野外,无趣得紧,有何好去更何况钦差大人身子身子抱病,不耐阳光,咱们还是在宫中歇歇,晚上去夜市逛逛,在酒楼中消遣消遣如何。”
奉图紧盯东采英,突然冷笑起来,说道:“微臣这些时日在城中走访,着实听到不少传言哪。城主可是嫌皇上给的赏赐不够,国中税赋太轻,手底下买卖可当真不差。”
东采英也大笑起来,但语调干巴巴的,他道:“咱们这玄鼓城虽兵荒马乱的,但好歹乃是商贸通路,我买卖些刀剑弩弓、粮草牛马,可非中饱私囊,而是筹措军饷罢了。”
奉图道:“将军这买卖做的好生兴旺,定然财源滚滚了。”
东采英说道:“啊,是了,是了,是本王疏忽。”招来一员老臣,对他耳语几句,那老臣匆忙走下去,过不多时,捧上一大盘金锭来,叠得整整齐齐,金光耀眼,送到奉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