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大老仙说完此事,便命众人归去。盘蜒独自出来,前往住处。他那住处乃是一间木墙草屋,坐落山间,周遭花木疯长,草屋早被侵占,瞧来似野人巢穴一般。旁人揶揄盘蜒乃天地派风骨,亲近自然,不修边幅,盘蜒实也懒得反驳。
他这些年声名大振,显赫一时,菩提对他器重得无以复加,许以门主之位,故而在万仙门中广受敬仰。然则他所立功劳不过是菩提述说,别人无从得见,于是谣传四起。有人说乃是盘蜒夸夸其谈,捏造功绩;有人说盘蜒偶然间偷得一本绝世武学,赠予菩提,讨他欢心;更有人说盘蜒是菩提义子,方才得到重用。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乃世道常理,由此可见一斑。
盘蜒走到山腰,见数个女弟子提着裙角,朝他兴冲冲奔来,眼中放光,嘴裏尖叫,模样跟疯子似的。盘蜒心想:“找打的来了。”知道这些女子无聊至极,遇上盘蜒时,往往丑态百出,胡搅蛮缠,但求盘蜒一指一脚加诸其身,封住穴道,筋骨酸麻,反而是一场天大的欢喜,当真又是卑微,又是可怜。
盘蜒掌风推出,施展幻灵真气,那些女子一齐往后躺倒。盘蜒再拂出袖袍,将众女子送至草地,算是闯过一关。
来到屋前,又有数个九歌派女弟子求见,神情倒甚是庄重,盘蜒奇道:“诸位师妹缘何到来”他身份虽高,年纪却轻,入门不过十年上下,故而不敢以师长自称。
有一女道人自称西湖子,微微一笑,指着盘蜒草屋道:“师兄,我等听闻你居所贫寒,委实不衬身份,我等满腹经纶,有造屋建园的大能耐,愿为师兄出些力气,造一大宅。师兄是要庙堂呢还是道观呢还是明宫大殿但有所求,我等皆竭力效命。”
盘蜒摇头道:“在下山野过客,岂敢劳烦诸位师妹。”
西湖子笑道:“不烦,不烦,大伙儿别无所求,但盼师兄遍洒雨露,许我等一夜之欢。”
盘蜒道:“滚了”连喝带骂,将众女子轰下山去,搬开花草树木,布下太乙幻灵阵,这才回到屋内。
他须操心山海门之事,屋中虽然简陋,但书卷经文四处堆积,极为整洁干净,他正要打水煮茶,处理事务。便在这时,只见里屋走出两个道童来,盘蜒心中一惊:“我门外阵法未破,这两人是谁竟有本事进来。”
却见是两个妙龄女子装扮而成,其中一人满脸红色剑纹,但相貌极美,双目更大而明亮,另一人则秀雅可爱,满脸通红。盘蜒愕然道:“天珑流馨你二人怎地进来的。”
吕流馨羞道:“是是天珑硬扯我来的,我也没法子她把我打晕了。”
天珑仰天笑道:“要进来还不容易半吊子阵法,非我敌手。”
盘蜒见是同门熟人,倒不便下逐客令。且天珑武功太高,盘蜒也赶她不走,于是问道:“二位前来找我,又有何事。”
天珑道:“一来嘛,听说你升上第五层,升官发财,得来拜拜山头,拍拍马屁。”
盘蜒哈哈笑道:“以师妹身手,区区遁天一层,转瞬即过,何难之有也不必拜山头,拍马屁了。”
天珑怒道:“假客气什么二来嘛,我这位师姐想你念你,我便将她绑了过来,见你一面,让你俩今个儿洞房花烛。”
吕流馨低呼一声,拉住天珑手臂,嚷道:“你别听这疯丫头胡说,我我与你早就断了。”
天珑回头笑道:“师姐,师姐,你瞧他一人独居,难道不怕他孤单寂寞,无人照顾么又不怕别的狐狸精趁虚而入,鸠占鹊巢么你昨晚还对我说起以往为他煮饭烧菜,他狼吞虎咽之事,明摆着旧情难忘,你如今怎地出尔反尔。”
吕流馨不敢看盘蜒,但羞得脖颈都红了。盘蜒见她如此,自也怀念往昔时光,只是他自有烦恼,故而离群独居,不愿女子相伴,更不愿柔声蜜语的安慰,以免惹来牵挂,于是开门作揖道:“两位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但在下近来习练一门奇功,不近女色,还请两位速速离去。”
天珑瞪着他,忽然在他身上闻了一圈,坏坏一笑,说道:“不错,你身上并无胭脂气味儿,师姐,他只怕一年没找别的婆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