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有童子指引,领众人前往彭祖山擂台,途经一澄澈晶莹、水烟浩瀚的湖泊,仙鹤灵鹊盘旋虚雾,游鱼潜龙隐隐若现,此乃昆仑山深微湖,寓意“深微广大”,众弟子只闻其名,不见其实,今日一瞧,无不叹为观止,心旷神怡。
那彭祖山地形奇异,乃是一座百丈环形山,山中无巅,宛如一盆,下陷入内,周围乃是斜坡,斜坡之上,刻有座椅,供人围坐观战,倒也颇为舒适,这数十万人纷纷入座,仍是极为宽敞。
童子引盘蜒走入山中小路,路间泉水清清,鸟语花香,不久走入山中洞窟,洞中点亮明灯,极为耀眼,童子恭恭敬敬将盘蜒送入一石室中,室内有窗有案,盆栽花卉,地铺竹席,甚是风雅。童子说道:“还请仙长在此静候。”说罢退了出去。
盘蜒心想:“苦朝派是定来不了了,其余人则在隔壁石室。”不耐等待,走出屋子,见一秀美绝伦的道姑正缓缓踱步,左顾右盼,似在找人。
盘蜒喊道:“师父。”
雨崖子娇躯颤抖,回过头来,登时眼神火热,面颊绯红,道:“师弟。”
盘蜒忙道:“师父仍是我师父,真不必叫我师弟。”
雨崖子嗔道:“那我叫你蜒弟,你叫我崖儿吧。”说出此言,脸已通红如血。
盘蜒心头一热,可急忙又收摄心神,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极为亲密,雨崖子挽住盘蜒手臂,并肩而行,她小鸟依人,柔软娇弱,哪里还像是那万仙中众人敬仰的前辈高手
盘蜒低声道:“崖儿,咱们这般模样,叫人瞧见,徒惹闲话。”
雨崖子叹了口气,缓缓松手,眼神哀怨不舍。
盘蜒问道:“这数月来,师父功夫练得如何了。”
雨崖子想起正事,道:“自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像是忽然开了窍般。蒙山祖师昔日那招泰华峰起,我已能运用自如了。”
盘蜒喜道:“那我待会儿自然要瞻仰崖儿神迹。”
雨崖子问道:“你呢听说你这些时日来在外头乱闯,并未静心练功,眼下又怎样了。”
盘蜒说道:“崖儿,在你面前,我绝不隐瞒。我功力已高,只感筋骨灼热,飘飘欲飞,如若咱俩碰上,我无意间胜了你,你可千万莫要怪罪。”
雨崖子哈哈笑道:“这孩子,又来玩笑,你功夫是我教的,纵然你进境极快,又岂能是我数百年修为的对手。”
盘蜒大感不服,道:“师父可莫看低了我,我盘蜒生平从不诳语。”
雨崖子神色调笑,伸手指在他鼻子上轻轻一勾,说道:“可怜的孩儿,为师怎会看不起你短短十年,你能走到这一步,为师以你为傲,尚且不及。只是你这一步登天的念头,委实可要不得。”
盘蜒道:“好,师父不信,待会儿咱们便台上见真章,今日擂台,我说什么也要拔得头筹,一举踏入破云。”
话音刚落,一旁便传来一声嗤笑,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千灵子大摇大摆的走来,说道:“黄口小儿,胆敢在本仙面前自夸。”
盘蜒见他自己便是顽童,偏偏倚老卖老,暗觉好笑,说道:“千灵子师叔也信不过我么?”
千灵子道:“我这回便没想升入破云,只是有架不打,有热闹不凑,我千灵子岂不白活一遭了可盘蜒小弟先前所说,真要我笑掉大牙了,就凭你这粗浅功力,我一招打出来,你便呜呼哀哉,哭喊求饶,依我之见,还不如现在向我磕头,待会儿我便手下留情,饶你一饶。”
盘蜒道:“口舌之争,殊为无用。是驴是马,咱们到时候溜一圈便知。我也不来瞒你,此次比武,在下胜算不小。”
此时走道上人来人往,不少遁天高手皆驻足旁观,有人问起缘由,一黑须道人说:“这盘蜒好生狂妄,竟说这破云仙长之位非他莫属。”
有一貌相年轻的公子道:“此人入门区区数年,毕竟轻浮,欺世盗名,毫无教养,我瞧咱们万仙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雨崖子瞪视那人,叱道:“许哲越,你说我徒儿毫无教养,可是骂我来着。”
那许哲越见了雨崖子,轻柔一笑,说道:“师妹何出此言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我昔日待你如何,时至今日,却不曾有半分改变。”
雨崖子脸上一红,怕盘蜒误解,忙道:“你休得胡言乱语,当年你死缠烂打,惹我厌烦,如今我心意也不曾更改,你少来与我啰嗦”不由自主的又朝盘蜒靠近了些。
这许哲越曾对雨崖子一片痴心,甚是关切,对她一颦一笑皆极为熟悉,他瞧瞧盘蜒,又瞧瞧雨崖子,脸色一沉,心下猜疑,说道:“你你二人乃是师徒,莫非莫非做出那等不要脸之事了。”
雨崖子与盘蜒齐声斥道:“胡说八道,哪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