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问索酒儿:“这位婆婆与那龙木到底有何恩怨。”
索酒儿道:“这我所知不多,或许她被困于此,与那龙木有关吧。”
庆美见这索酒儿年岁与自己相近,可却少年老成,谈吐自如,不禁有心结交,问道:“那小哥哥你呢你与景彻巫仙是师徒么还是亲戚。”
索酒儿叹道:“我不我不过是她养的牲口罢了。”
众人大惊,东采奇问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索酒儿心道:“他们一片好心,可我若多说,那巫仙一怒之下,将他们统统杀了,我岂非害了他们世上无人救得了我,我不可连累他人。”摇头道:“我用词不当,诸位不必在意。”
那大豪老人领盘蜒等人出了大厅,见一极高的木梯,拾阶而上,见二楼一排卧房,一人一间,安排周到。卧房中床铺整洁,满是药香气味儿,透过窗户,可见无尽树海,竟比先前来时更为广阔。大豪老人开口说话,声音宛如喝多了蜂蜜,嗓门甜腻,难以出声,他道:“四位可要用餐。”
盘蜒道:“咱们累了一天,毒性发作,正要睡上一觉,老丈无需操心了。”大豪老人也不回答,默默下楼。
东采奇心想:“这巫仙好生邪门儿,而那索酒儿更有难言之隐。若不弄明白,终究不妥。”想到此,她翻身坐起,潜运内力,倾听屋外声响。良久之后,却听见隔壁呼吸急促,轻倚墙板,热血急流,以极轻声音喊道:“师姐,师姐。”显然情难自已。
东采奇只感一阵恶心:“庆仲这孩子,在胡闹些什么?”
她索性耳不听不烦,悄无声息的出了窗户,落在地上,却见四周树木高耸,横断道路,将着草地围得水泄不通。东采奇愤愤想:“这巫仙好生霸道,非要咱们治病之后,才能外出么?”只想展翅高飞出去,可转而一想,巫仙这般做法,未尝不是好心,而此地方位错乱,幻境重重,自己胡乱飞行,终究难逃升天。
走了一会儿,却见庆美独自一人,在夜里慢慢行走。东采奇小声道:“庆美,你还不睡觉到处瞎逛什么?”
庆美道:“师姐,我一腿麻了,怕另一只脚也遭殃,所以下来走走。”
东采奇自身功力不凡,对这毒素有抗拒之法,但庆美不曾得入万仙门,未经池水洗身,中了此毒,发作与其余士兵一般迅猛。她闻言心疼起来,道:“好孩子,放心,这病看似并不难治。”
庆美看着东采奇,神色调皮,似笑非笑,忽然压低声音说:“师姐,我告诉你一桩私密事。”
东采奇问道:“甚么私密事。”
庆美又迟疑一刻,道:“庆仲哥哥他他好像很喜欢你呢。”
东采奇“呸”地一声,神色苦楚,说道:“这又是什么私密事可是我大走背运啦。”
庆美道:“你已经知道了庆仲哥哥对你说过么?”
东采奇哀叹道:“这混账小子,不务正业,满脑荒诞,我是他师姐,年纪比他大了许多,他老衝着我来做什么?”
庆美微笑道:“有人喜欢,不是好事么庆仲哥哥人也不错,师姐你长春不老,将来他年纪大些,我看你俩倒也般配。”
东采奇轻拧一把庆美脸颊,斥道:“这尖牙利齿的丫头,你别开我玩笑。”
二女调侃片刻,各有倦意,正要返回床头,又见远处有一少年,轻手轻脚走向另一树洞。
东采奇心道:“索酒儿深夜在外干什么他又有什么打算”做了个噤声手势,庆美会意,无声无息的跟在身后。
索酒儿消失在那树洞中,东采奇想也不想,跟了进去,贴着墙壁,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着。过了十丈远,置身于一大洞窟中,洞窟内一圈树木围栏,围栏中一大群梅花鹿,毛发枯黄,有气无力的斜躺着。
索酒儿抱紧一幼鹿,神色悲苦,轻轻抚摸,说道:“花冠,花冠,你娘好生可怜,她再不能陪你了。”
东采奇想起今早之事:这少年劝大豪老人放过一头母鹿,那大豪老人全不理睬。
索酒儿流泪道:“你没了娘亲,又患了重病,活在世上又有甚么意味不如不如就此死了吧。我对不住你,但我今后下场,比你凄惨数倍。”说着说着,举起手中匕首,向那幼鹿脖子割去。
东采奇、庆美惊呼一声,索酒儿吓了一跳,急忙将匕首藏在身后。庆美怒道:“你这人怎地如此残忍,如此小鹿,你都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