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庆仲脸色惨白,心想:“这妖婆一次次死而复生,只怕是杀不死的。”
巫仙踏上一步,死盯庆仲。庆仲怒道:“你你这妖婆坏事做绝,人人得而诛之。”
巫仙淡然说道:“我做了甚么坏事。”
庆仲脑中急思,道:“你害那索酒儿遍体恶疾,定有不可告人的隐秘。”他眼下慌不择言,管不住嘴,这秘密竟脱口而出。
巫仙眯起眼睛,笑道:“原来这小子全都说出来了好,好,一个个儿都不知恩义为何物。既然如此,你们一个个都出不了此地。”说着双手在袖管中一笼,骤然地上蹿出一条木花鹿来,朝庆仲一顶。庆仲拔剑刺去,那木鹿脑袋一掀,哐当、喀嚓几声,庆仲大声痛呼,从腿骨到肋骨,半边身子骨头被撞得根根断裂。
秋风大急,又伸手入布囊,摸出一物,还不及动用,那木鹿倏然撞来,秋风往旁一让,险险躲开,手中那朵黑花松脱,正落在庆仲身边。
这黑茶花正是先前令她还魂之物,叫做黑魂子,乃是金银国祖上所传。金银国国中有大金矿,国中富有,不逊于中原天子,历年来收藏宝物,积攒丰厚,不计其数,这黑魂子乃是金银国中一位雄主,无意中遇上万仙的蒙山老道,以百万黄金从他那里求来之物。
蒙山老道受吞山加害,体内寄存黑蛆,故而费心钻研这黑蛆用法。吞山阎王的黑蛆吞人魂魄,直入人心,这黑茶花中便寄养着一只极奇特的黑蛆,此黑蛆生性温和,对主人极好,若主人魂魄受损,寿命将近,它便会外出捕食,反喂给主人,令主人延年益寿。
此花随后传至秋风公主手上,便认定秋风为主,是以秋风被巫仙吞去一魂一魄,这黑魂子立时替她补上。而此刻它落在庆仲身边,庆仲体内有万仙仙气,它当即为之吸引,生性驱使,猛然一钻,涌入庆仲丹田,刹那间如鱼得水,甚是开怀,便如当年分物道人、天相剑客一般。又得知庆仲骨头受损,便调度其潜力,令之飞速愈合。庆仲痛的昏死过去,自也不知此节。
秋风公主施展轻功,惊险万分的躲开那木鹿,可那木鹿越动越快,陡然加速,蓦然鹿角已至秋风胸口,秋风双目滚圆,颤声尖叫,声音尖锐凄惨至极。
忽然间,她身子一轻,已飘在半空,她惊的说不出话来,茫然四顾,见盘蜒站在左首一棵树上,右掌虚握,将她定在空中。秋风公主喜道:“好侠客,是你救了我么?”
盘蜒道:“不是本仙,还能是谁”将她往旁一放,交给东采奇、索酒儿守着,自己踏上几步,遥遥朝巫仙鞠躬道:“老前辈,你既然医好她的病,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巫仙狞笑起来,说道:“你少给我装傻,我这家中秘事,你从索酒儿那混账口中探听得还少么你们知道的太多,想要离此,此生休想。”
盘蜒心中一凛:“原来她已得知,那眼下这一战在所难免。”不禁朝庆仲看了一眼,见他仰躺在地,生死不知,心裏猜测:“莫非是这小子说漏了嘴。”
索酒儿上前相救庆仲,探他鼻息,知他情形无险,暗暗惊诧:“他半边身子被撞的散了架,为何脉搏呼吸如常万仙法术,当真神乎其神了。”却不知庆仲体内那黑蛆“黑魂子”搬入新家,到处游荡,将他当做原先寄生的黑茶花。
东采奇问道:“我师弟没事么?”
索酒儿说道:“大难不死,后福无穷。”此言一出,不由得又想起自己身世,心中感慨万分。
巫仙更不多话,一声口哨,那木鹿转个身,再朝盘蜒顶来,盘蜒不再留手,拔出金刀,刀光一闪,那木鹿被劈的四分五裂,化作木屑。
巫仙怒道:“原来你方才装蒜骗我。”
盘蜒斥道:“好说,阁下不也以行医为幌,吞魂食魄么?”
巫仙眼睛一翻,见盘蜒眸中紫烟隐现,极难察觉,顿时惊呼一声,道:“你你也是贪魂蚺。”
东采奇心头一震:“什么师兄是贪魂蚺这老妖婆信口开河,满嘴胡话。”当年她蛇伯大军被两只贪魂蚺引入魔猎,尽皆惨死,她由此得知世上有贪魂蚺之妖,为祸可怖,当下听巫仙所言,如何能信
盘蜒早全不在乎,说道:“我不是贪魂蚺,我比贪魂蚺高明得多,我叫贪贪魂蚺蚺。”
巫仙骂道:“什么贪贪魂蚺蚺。”
盘蜒笑道:“贪魂蚺贪吃魂魄,我这贪贪魂蚺蚺贪吃贪魂蚺之魂。”
东采奇听得耳朵发麻,暗暗好笑:“师兄尊长定是在开玩笑,好生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