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酒在水中浸泡越久,苦难越深。万仙真气、万鬼邪气、千般疫病,心中剧痛,在他体内交锋大战,片刻不休。忽然间,房中小铃“叮当”作响,女王眉头一扬,说道:“有人擅闯是何方贼人这般大胆”语气竟着实欢喜激动,似乎早盼望此事。
她跳出池水,内力蒸腾,水汽消散,皮肤瞬间变干,她披上一层黑纱,罩住曼妙身躯,见索酒双目紧闭,浸泡池里,浅浅一笑,说道:“好孩子,等娘回来吧。”纱巾飘扬,倏然不见。
索酒并非当真不支,而是装死,等她走远,急催内力,过了小半时辰,终于挣脱束缚。他奋力爬出黑血潭,睁眼扫视四周,却不见其余孩童影子。
他心想:“莫非她真杀死了他们不,这密室有如城楼一般广大,没准被关在某地。”
他定了定神,走到一石门边上,见墙上有一机括,稍稍一转,咚咚声中,石门向上掀开,一股刺骨寒风吹了出来,索酒浑身发颤,全力相抗,这才耐住。他心想:“这密室里真如阴曹地府一般,这风能把人魂都吹没了。”
石门里一片漆黑,索酒找来蜡烛,往里头一照,只惊得一退老远。短短顷刻之间,他看到那石门中满是紫色毒蛇,缠在一块儿,连成密网,绕在一消瘦如柴的少年身上,那少年气息微弱,眼中紫光却亮的惊人,可一见来人相救,当即死去。
索酒急思:“她捉来的那些孩子,全都这般下场那岂不是比我凄惨百倍她自己失了孩子,却加倍残害其余孩童,心肠何等歹毒,她说是我娘,却又立时说自己不是,想必她已在黑血潭中发了疯。”
他想去开其余石门,但想起刚刚教训,怕再害死无辜,不敢冒进。忽听身旁嗖地一声,朝他袭来,索酒立知不妙,抬手一拦,敌人内力涌至,他胸口一阵剧痛,眼冒金星,只见庆仲神情凶狠,掌力无情,一波接一波的打出。
索酒道:“师兄,你”见他眼神,知相劝无用,施展紫虫身法,稍稍一转,绕到庆仲背后。庆仲回身一肘,身法竟不比索酒稍慢,索酒拳脚功夫远不及庆仲,砰地一声,被打得翻滚在地。
庆仲哈哈一笑,声音全不像人,左掌一扬,霎时一股金光如雾气般扩散开去。索酒寒毛直竖:“这是什么功夫”庆仲身躯弹起,一脚直踢,身法竟又快了一倍。
索酒灵机一动:“我以手臂当做杖子,使巫仙所传杖法”当即一招“黄衫姑娘”击出,内力发动,两人速度相当,内力也相差无几,索酒身躯一震,退开几步。庆仲左手如虎,右手如龙,乃是张千峰所传的阴阳天地掌,刹那间攻势如浪,密如飞蝗。
索酒使斗神杖法、紫虫身法,勉强抵挡,可双手空空,远不如使杖子称手,二十招后,大落下风。他凝神观察敌手,发觉自己一旦临近那金雾罩子边缘,庆仲便愈发急促,怕自己逃离,他稍一思索,暗骂自己蠢笨:“师兄之所以攻速极快,正是借这金雾效用。”
念及于此,他假意前冲,与庆仲硬拼一掌,掌中使“缠”字诀,蓦然间朝后急退,要将庆仲拉出罩子。庆仲急运劲回夺,索酒趁他松懈,自个儿猛然一蹿,逃了出去。
庆仲稍觉慌乱,忙追了出来,身法果然迟缓大半,索酒喊道:“师兄,告辞了”找一架子一拉,哐当几声,架子上瓶瓶罐罐倒了下来,庆仲只得退后,索酒又将几个盆碗扔出,自己转身便往外跑。
庆仲忙活一阵,得了空隙,顿时大步追出,他练成万鬼万仙之躯,轻功宛如追风赶月一般,索酒的紫虫身法持续不久,此时已然失效,跑出不远,庆仲一掌“明月秋风”打出,扑地一声,正中索酒背心,索酒“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脚下踉跄连连。
庆仲正要将索酒当场击毙,陡然一道人影闪过,那人武功高绝,抓住庆仲手腕,手指连环点出,登时封住庆仲十处要穴。庆仲闷哼一声,如木头人般僵硬不动了。
索酒调匀气息,见来人英气勃勃,美貌脱俗,正是师叔东采奇,不禁如释重负,喊道:“师叔,你可算来了。”
东采奇神色歉疚,低声道:“我潜入宫中,偏偏那粒指甲无用,苦寻你不得,刚巧不巧,宫里来了许多刺客,我躲在一旁,瞧见女王一溜烟跑出,这才找准方位,发觉密道,找到了你。”说着又狠狠瞪着庆仲,问道:“我这笨蛋师弟又怎么了。”
索酒道:“一言难尽,咱们先得想法将那些孩子救出来。”
话音未落,庆仲身上黑水如潮,将他一股脑吞没。他身上穴道已解,左右手掌推出,一股淡淡金雾,一股薄薄黑气,缠绕重叠,扩散开来,随后打来一拳。
东采奇低呼一声,左手手指在身前一弹一切,这一招“月明潮退”守得恰到好处,只听“嗡”地一声,她被击退数丈,撞入墙壁,痛的冷汗直流,心想:“他哪来儿这么深的功力。”
索酒心想:“金雾可令其迅捷,那黑气定是致人迟缓了”凝力在背,想拼他一掌,硬退出金雾黑气,可脚下一动,丝毫不慢。索酒心头一喜,正想脱困,可庆仲足下扫向索酒髌骨,索酒竖臂下探,喀地一声,骨头竟险些被庆仲一脚踢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