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笑道:“我还当道长对我这妹妹嘻嘻好生想念呢。
高阳摇头道:“侯爷取笑了,我哪有这等心思。”
东采奇道:“我也许久不见阿道,这小丫头去了何处但她一身神通,人又精明,倒也未必有什么凶险。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师兄盘蜒功夫极高,有他相助,遇上鬼首,总能对付过去。”
高阳沉吟少时,问道:“侯爷,梅华夫人可是得罪了你,你才才对她下手么?”
东采奇就怕他这般乱猜,立时摆手道:“哪有此事你又不是不知我的为人,我何尝做过这心狠手辣之事。”
高阳道:“那又是何人所为。”
东采奇左思右想,再无法隐瞒,又确想找人商议此事,便将陶灯儿等少年将领罪行如实说出。高阳越听越惊,却也无法决断,过了半晌,说道:“如今也也唯有如此了。但若咱们蛇伯城安定之后,终究终究不能轻饶他们。”
东采奇道:“这些孩子也是苦命人,我虽救了他们,但却管不了百姓偏见,要真局面改观,各个儿城民间和睦相处,真不知还要过多少年。”
高阳听她语气忧国忧民,神色见难掩疲倦,不由出神,只痴痴望着东采奇,东采奇见他这般模样,喊道:“喂,喂,道长,你看什么呢!”
高阳身子一震,脱口说道:“采奇姑娘,我高阳生平所见女子,要么贪慕虚荣,要么自私自利,要么任性胡闹,要么不识大体,绝无一人比得上你。”
东采奇大感窘迫,忙道:“道长过奖,我这人平庸无能,又有甚么了不起的。”
高阳道:“此乃肺腑之言,绝无虚假,你放着中原高官厚禄不要,偏要为蛇伯故人,独闯险境,这等胸襟胆识,便是天下男子,又有谁人能及而若非你心胸宽广,知人善用,又怎能得这许多助力,将这许多受苦百姓救出苦海。”
东采奇听出他言下满含情意,心中不快,不愿多谈,果断说道:“道长言过其实,倒让我好生惶恐了。此事不说也罢。我尚有要事,这便不送了。”
高阳霎时面无人色,眼神凄凉,他心跳加速,清晰可闻,东采奇听在耳中,更是忌讳,正要掉头就走,高阳忽然说道:“采奇姑娘,我背叛万鬼,留在蛇伯,并非全是为了百姓。我我对你一番情意,不求回报,但但只求你莫要如此冷淡,将我视作视作盗贼淫贼一般。”
东采奇听出他语气卑微,诚惶诚恐,不禁想起面对盘蜒的自己,当初若非盘蜒鼓动,她受爱意驱使,又如何会执意夺城她说道:“我已有此生锺爱的心上人,道长此言,荒谬乖张,大违礼数,还请绝了念想,以留今后相见的余地。”
高阳如脑袋上挨了重击,一时头晕目眩,险些跪倒在地,他道:“我我心意此生不变,愿一辈子等着等着姑娘。采奇,你你那心上人高高在上,你终究会明白,你攀不上他,你我才是良配。”
东采奇怒气上涌,驳道:“我真心爱他,他真心爱我,地位武功,皆如浮云一般。你再胡言乱语,挑拨离间,莫怪我动手将你逐出。”
高阳痛哭流涕道:“此情此心,天长地久,我只求姑娘一生喜乐,我再如何受苦受难,也甘之如饴了。”说罢大声哭泣,冲出大殿去了。殿外一众侍衞看得莫名其妙,心中嘀咕,但脸上却不敢表露。
东采奇被他一搅合,又觉头大如斗,不得安宁,可想起此人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言行,与自己追求盘蜒时何等相似这般一想,倒也同情起他来了。
过了半日,到了傍晚,东采奇练功用饭,得了空闲,正想去找盘蜒,却忽然收到一封书信,乃是高阳送来。她想:“我正用人之际,倒也不能太过决绝。”于是拆开一瞧,信中写道:
“采奇姑娘,吾身心受苦,生不如死,祝姑娘与郎君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愚人高阳绝笔。”字是血迹写成。
东采奇一看,险些气炸了肺,却又吓丢了魂,心道:“这混账道人,武功这般高,性子怎地如此懦弱我也没如何骂他,他为何寻死觅活”情急之下,脚下生风,赶往高阳所住之地。
自攻陷蛇伯之后,高阳迁至蛇伯城清风道观,那道观离宫殿不远,往来方便,东采奇只行了一炷香功夫,便已赶至。未及闯入,已运气喝道:“高阳,你这王八蛋、胆小鬼,我来找你算账来了”声音如雷,响彻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