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个月后,菩提宗主下令召集当世所有万仙门人回山庆功。众仙本就是逍遥玩乐的性子,闻言兴高采烈,欢呼雀跃,一时间将群山布置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金光红火,艳旗彩幕,遍布万里。近三十万万仙弟子陆陆续续,悉数返回,游山玩水,饮酒作乐,彻夜狂欢,忘尽忧愁。
盘蜒远离众人,独居屋中,全不理外间谣传,诸般指责,众仙听闻这位大仙在凡世名声恶劣,仇家甚多,又得了风声,说要继任宗主之位,手段卑鄙,更是怨声载道。
庆典自月初时起,这一夜恰好满月,盘蜒正在小屋中吐纳,只听屋外有三人齐声道:“师父,咱们回来了。”
盘蜒大喜,迎出屋子,见着索酒、江苑,还有已变作人样的盘秀。他笑道:“你们怎地才回来”望了盘秀一眼,假装不识,问道:“这位姑娘又是。”
盘秀“呜呜”两声,道:“师父,我我是盘秀,眼下成这般模样啦。”
盘蜒默然许久,另三人忐忑不安,只道盘蜒以为三人作弄于他,过了一会儿,盘蜒微微一笑,摸了摸盘秀头顶,说道:“你将这其中道理,向为师说个明白。”
三人如释重负,索酒这才将神海剑派于西域隼堡扎根,沐浴变化泉,无意间令盘秀脱胎换骨之事详述告知。他深知擅自令门人入泉,大违万仙门规,这数月来为了隐瞒盘秀之事,更是闹得焦头烂额,手忙脚乱,如今向盘蜒坦陈其事,不免更是惶恐。
盘蜒笑道:“盘秀、索酒、江苑,我盘蜒一生纵然一无所有,可有你三人为徒,绝无半点遗憾了。”语气柔和,全无半分不满。
三人受宠若惊,却又担心起来,盘秀嚷道:“师父,你为何说这样的话。”
江苑想起途中所听传闻,皆对盘蜒不利,急道:“师父,你可是得知其余门人乱嚼舌根的话你莫灰心,下次我若听闻,非狠狠教训那人不可。”
盘蜒不想令这三人担心,道:“这区区琐事,焉能扰我。”
索酒问道:“那师父为何为何这等失落。”
盘蜒打起精神,道:“我哪里失落了今晚夜色不错,你们随我去找张千峰。”
三人不明其意,但乖乖听话,随盘蜒来到苦朝派山中,却见一大群弟子围着张千峰,张千峰兴致极佳,正与众弟子喝酒赏月,谈天论地,讲述生平故事。他见盘蜒到来,奇道:“盘蜒,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盘蜒道:“有要紧事与你商量。”将他拉至一边,说出神海剑派于西域立足,今后意欲久居之事,连那变化泉也不隐瞒。
张千峰甚是随和,虽知此举不妥,但见盘蜒颇有支持之心,于是说道:“我并无异议,只是还需与菩提宗主商量。毕竟这山外渡化,未经督导,未免不合门规。”
盘蜒凝视张千峰,忽道:“师兄,我只问你答应不答应,可不想去问菩提。”
张千峰听他说“师兄”二字,心中一暖,自从两人升入破云以来,便不以往昔称谓招呼,眼下盘蜒这般一说,他不禁深感怀念,叹一口气,道:“师弟,你你当真要与菩提宗主决裂么将来你纵然当上万仙宗主,可他老人家。”
盘蜒笑道:“我当个狗屁宗主,这宗主之位,非你莫属。所以我不问菩提,只问你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张千峰低哼一声,脑袋一片空白,嘴裏问道:“你你说什么我怎么成我。”
盘蜒忽然握住他手道:“你这人婆婆妈妈,犹犹豫豫,仁义过头,好生虚伪,我一直瞧你不顺眼,你信不信我这话。”
张千峰苦笑道:“多谢师弟如此直白,我深信此言不假。”
盘蜒又道:“然则我这人疯疯癫癫、诡计多端,满肚子坏水,更是可恶可恨,可杀不可留之辈,这话你信是不信。”
张千峰摇头道:“我不信。”
两人沉默片刻,同时哈哈大笑,盘蜒道:“我不能当万仙门主,否则万仙必然因我覆灭。今后必有难关,也唯有将你赶鸭子上架了。”
张千峰道:“你可是又有神机妙算料定今后之劫么莫要藏在心裏,说出来让我警醒警醒。”
盘蜒沉吟许久,叹道:“或许不久之后,咱们万仙将沦落凡尘,再不分仙凡。这万仙门主是个苦差,我即将远行,从此将万仙门留给了你,不盼你力挽狂澜,只盼
你能带大伙儿过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