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庆贺间,盘蜒转过身,见不远处有三道人影快步奔来,那三人行的好快,眨眼间便已临近。
众人由喜转惊,由惊转骇,白铠喊道:“走是圣刀祭祀。”
那三老似忌惮道儿,虽已在不远处,却不急着强攻,殊不知道儿此时筋酸腿疼,使不出那“阿道”的功夫。
这般你追我赶,不久到了河岸边,宋远桥道:“咱们速速下去”白铠道:“不成,这三人到了水下,咱们全不是对手。”
青横细看众人,见道儿脚步虚浮,有气无力,心中渐渐有数,喝道:“给我留下吧”他先前在道儿手下受伤吃亏,乃是他生平未有的大耻,怒气高昂,登时高高跃起,大刀斩落,运毕生功力攻来。
白铠鼓劲,使长枪扎出,铿锵一声,枪头被大刀斩断,随之虎口流血,兵刃脱手。青横再重击一拳,全力以赴,毫不留情,白铠修为本就差他太远,更不料他一上来便奋力搏命,胸口中拳,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口涌鲜血,摔入水中。
小默雪朝水中一跃,抱住白铠,鼓足劲儿不让他沉下。青横大声道:“小祸害,你还不自尽么?”大踏步上前,也要入水。
阳问天、宋远桥各出长剑,刺向青横要害,青横理也不理,执意前冲。青岩、青持同时出掌,两声轻响,将阳、宋长剑打偏。
青横足尖一点,人已在半空,道儿勉力阻拦,喊:“住手”青横再袖袍一拂,道儿半身酸麻,难以起身。
突然间,盘蜒探出手,抓住青横背心,青横“啊”地一声,浑身麻痹,他不想这老书生武功这般强,自己急躁轻敌,一招之内便着了他的道。盘蜒将青横往回一扔,青岩举掌一托,令兄弟稳稳着地。宋远桥、阳问天本被逼得手忙脚乱,借此停歇,脱开战局。
青持不敢怠慢,拱手道:“阁下这一手擒拿功夫,倒也委实精妙,只是出其不意,稍有偷袭之嫌。”
盘蜒微微笑道:“不错,我这一招确算不得光明正大,然则三位老兄年纪一大把,也算的是前辈耆宿,却下狠手追杀晚辈,更欺凌柔弱无力的小丫头,卑劣之处,犹然胜我一筹,故而我之偷袭,偷得名正言顺,不亦乐乎。”
青岩喊道:“少说废话,你算计我师兄,我替他讨回公道”横过长刀,至于胸前,身子圈转,一招“荡取南山”,刀尖倏然劈来。
盘蜒翻个跟头,嘴裏道:“中”手中亮出一截断枪头,朝青岩眼睛扔去,青岩躲闪,盘蜒在他刀上一踩,霎时已攻到近处。他这一招险到极处,秒至巅峰,兔起鹘落,奇快无比,如此这青岩长刀在外,反成了累赘,被盘蜒拳打脚踢,遮拦不住,只得松脱兵刃,左右格挡。
阳问天、宋远桥看的心神激荡,大声喝彩,都想:“这青岩武功也不难破,为何咱俩联手也敌不过他”可立时又想道:“这吴奇看似简单平凡的一招,所需眼力、轻功、暗器、胆识,皆是非同小可,否则焉能在一招之内反劣为优。”
那青岩使出“飞逝拳法”,砸、捅、敲、冲之间,招式沉重,内力雄浑,激起极大风声,虽不用大刀,依旧霸道至极。然而盘蜒招式寂静无声,状不惊人,只是一路寻常擒拿手法,却总能精准出手,趁敌人出招间隙,直冲破绽而去。青岩纵然将拳头使得风响雷动,炫人耳目,却被盘蜒几番拿住关节,若非青岩内力深厚,以蛮力脱困,早被盘蜒制服。
青持瞧出不妙,绕至一侧,砍刀刺出,阳问天怒道:“以多打少,卑鄙无耻。”
盘蜒在刀身出一抬,运劲恰到好处,将青持迫退一步,他道:“以多打少,又能怎样”顷刻间双手连颤,忽袭青岩,忽打青持,那两人连声呼喝,使足内劲,不久浑身真气腾腾,汗流浃背,兀自奈何不了敌手。
宋远桥自言自语道:“为何他内力似不胜过这二老任意一人,却挥洒自如,神完气足反观那二老却快支持不住了。”
阳问天想起那逐阳神功的壁画,对照三人之战,越看越是心惊:“那逐阳神功中间二十幅画,所讲招式内力运转之道,不正与这位吴奇前辈不谋而合么敌人内力打来,我不可全力抵挡,而当半让半挡,寻隙反击,这般运用内劲,才可事半功倍。而我若总能料敌机先,攻敌不备,即便招式内功皆胜不得敌人,也可凭借后发先至取胜。”
这其中道理,两人师父确也传授过,两人碍于年岁经历,不曾领悟,如今亲眼见到真人打斗,印证所学,不停思索,过了不久,已然获益颇丰。阳问天现学现记,更时刻如醍醐灌顶一般。
盘蜒见众人在旁观战,深感麻烦:山海门对江湖各方高手极为熟悉,那门主更有法子知晓万般隐秘,此战若传扬出去,他名声远播,只怕惹出乱子来。蓦然间,他双掌圈转,内劲如风,将青持、青岩逼退数丈,说道:“且慢。”
青持、青岩已满头大汗,神色惊怒,正好恢复气力,青持隔空一指,解开穴道,将青横救起,但他仍有些背酸,三人并肩而立,青持道:“阁下果然能耐过人,身手不凡,可如今喊停,又想要怎样。”
盘蜒道:“你们以三敌一,死缠烂打,兀自胜不过我,难道不觉羞愧么?”
青横脸皮极厚,道:“咱们圣刀三祭祀,联手应战,符合祖上规矩。对上一人如此,先前对上你们六人,不也三人迎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