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闻言,一时惊呆,答不上话来,血玉女童抢着说道:“小王爷,你胡说甚么?”
阳问天神情悲愤,道:“我要早些回去,你你硬施手段,将我留下,到晚间我才走脱。若非如此,我尚可见我娘,没准能救出她来。”
小默雪道:“问天哥哥,你若在场,多半也也难逃一死,姐姐实则救了你。”
阳问天大声道:“救了救了我”再提高嗓门,斥道:“我不要她救,我宁愿与我娘一齐死了我娘我娘”说到此处,泣不成声,只在心中不断悔恨。
他想:“我娘叫我离道儿远远的,我不听娘的话,娘她当着我的面哭求我回去,我心肠太坏,竟置之不理。我将我娘想的虚伪假意,殊不知她真为此伤心欲绝。她死的时候,是否还在恨我我应当在她身边,陪她说话,逗她开怀,我以往怎地如此糊涂。”
道儿顾不得旁人,抱了上来,泣道:“问天,你说我错,便是我的错好了。”
阳问天手肘一扬,道儿跌了出去,险些撞墙,盘蜒一阻,将她挡住。阳问天怒道:“你别再碰我我娘说的不错,你是灾星是祸害。”
此言一出,道儿心头巨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血玉女童忿忿不平,道:“你不怨仇人,欺负道儿做什么你这男儿,怎地半点没担当。”
小默雪也道:“问天哥哥,是你瞧上姐姐,也愿陪着姐姐的。”
道儿摇摇晃晃,心如刀割,颤声道:“问天,你这话是真心的么?”
阳问天冷冷道:“不错,不错,你便像那拘魂夺魄的女妖,摄我心,乱我魂,害我娘死时孤孤单单,无人陪伴,你我之间,从此莫要再有牵扯。”
道儿再忍耐不住,掩面痛哭,冲向屋外,盘蜒叹一口气,凌空一指,点中她神道穴,道儿身子前倾,血玉女童忙将她扶起。盘蜒道:“小王爷,你情感之事,我不来多管,可今后又该如何你眼下有主意了么?”
阳问天道:“我去找那海山,与他拼个死活,如死在他手上,好过死皮赖脸的活着。”
白铠怒道:“你逞一时匹夫之勇,又有何用你连那秋羊、万里遥都敌不过,更何况那海山坐拥千军万马,麾下好手无穷。”
阳问天恼道:“杀得一个是一个”想了想,终究无望,忽然走向盘蜒,朝他跪倒,喊道:“前辈,我求你随我一同去刺杀那海山我孤身一人,实难以成事。”
盘蜒笑道:“小王爷抬举老夫了,老夫哪有这等本事。”
血玉女童白了他一眼,心想:“即便海山真被千万人围着,你一人也管够了。”
阳问天实不想拖累旁人一同送死,一时冲动,话说出口便已后悔,这时道儿转醒,身子虽不能动,仍道:“我陪你一同去,若那女鬼肯助我,或还有望,你恨不得我死,我就陪你死好了。”
阳问天心中一荡,想起两人恩爱亲密举动,信念动摇,死死抵抗,咬牙道:“我不要你陪宁愿一个人去。”
道儿喊道:“我知道你仍舍不得我,对么?”
阳问天道:“胡说我我从今往后,与你形同陌路,岂能受你这等大恩。”
白铠道:“义兄,你若执意如此,小弟我义不容辞。”
阳问天喉咙哽咽,眼眶湿润,道:“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大哥此生不枉,但你今后仍有大好前程。”
忽听外头连声尖哨,有数人跃上屋顶,阳问天惊怒交加,朝上一跃,砰地一声,撞破屋瓦,只见身边围着四人,衣衫破破烂烂,缝缝补补,头发蓬乱,手持竹棒,腰系布袋。阳问天心中一凛,暗想:“这是丐帮中人。”
那四人年纪不小,胡子花白,皱纹满面,神色倒也恭敬,问道:“阁下可是阳问天王爷。”
白铠、小默雪、血玉女童也一齐跳了上来,阳问天沉住气,问道:“丐帮中人,如何得知在下姓氏。”
其中一人笑道:“阁下可忘了当年昆明城中元宵灯会,小王爷陪我几位徒儿一同喝酒吃肉来着。”
阳问天生平行事荒唐,乐于结交武林怪客、各方豪杰,依稀记得曾请数个乞丐看戏对饮,从那几人身上学得一套有趣掌法,他奇道:“是余涂炭几位大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