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水等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强硬,并无益处,绕一圈,山清水秀,退一步。”于是行礼告辞。
待那三人走远之后,默雪使蝾螈术,送三人离那礁石,渡过湖水,返回陆地,再歇片刻,朝附近镇上行去。
道儿说:“那三人对这鱼骨鞭志在必得,而那杀人如麻的海猎也虎视眈眈,更是危险之至。”
默雪道:“对了,海猎还说捉走镇上许多小娃娃,咱们还需将他们救出来。”
盘蜒胸有成竹,暗忖:“待今夜无人打扰之际,我运太乙神通,将这海猎、海芝找出,救出孩童,随后出发,寻那长春不老泉,如一切顺利,我击败神兽,再远行昆仑,由那天门回归故土。从此这江湖琐事、山海门人,都再烦不了我。”
他想到此处,看着默雪、道儿,心头怀念,目光不免柔和了几分。默雪心细,登时羞涩,道:“叔叔,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盘蜒定了定神,道:“你二人操劳许久,不曾歇过,早些回客栈,等安克吉回来后,咱们再做打算。”
默雪忙道:“叔叔才是真正辛苦,多谢挂念我二人。”
道儿听两人互相关怀,大感不适,当即道:“你俩这般客气,好生肉麻,可让我起了满身疙瘩。咱们江湖儿女,岂能如此金贵。”
盘蜒笑道:“是,道儿丫头所说不错。”
到了当地最大客栈,要了三间客房,盘蜒凝神练气,渐忘外物,过了一个时辰,忽然有人轻敲房门。
盘蜒道:“请进”门扉开启,默雪走了进来。她已沐浴更衣,收拾整齐,肌肤似水,容光娇丽,虽脸有瑕疵,却掩不住她的青春美貌。
默雪笑道:“叔叔,我去街上买了件袍子,你待会儿洗澡之后,可以换上。”
盘蜒道:“是了,今日我出了一身汗,脏臭不堪,侄女也实在瞧不过去了。”
默雪慌了,忙道:“哪有此事我怎会嫌叔叔脏”顿了顿,又道:“我这就让店家烧热水来给你。”
盘蜒道:“不必麻烦,我用冷水,亦可清洗。”
默雪又道:“叔叔身子不便,可要我替你挑水么?”
盘蜒捋须笑道:“莫看老夫只有独臂,可挑担搬物,比常人更灵活些。你不必管我,陪你姐姐逛街去吧。”
默雪又连提相助之愿,盘蜒一一婉拒,她无所适从,将那袍子递给盘蜒,可不知怎地,她脚下一滑,身子前倾倒下,盘蜒立时抓住她小手,将她扶住。
默雪脸色如同红苹果,满目深情,看盘蜒一眼,即刻又呼吸紊乱,不知该望向何处。盘蜒感到她手心滑腻,微微发颤,却又有小小执拗,不愿松手。
盘蜒心中一凛,已探知她的心意:“这丫头好生糊涂,她一贯敬仰我,竟生出爱意来了难怪道儿途中冷言冷语,原来因此对我不满。”
默雪呆了许久,抬起头,红唇如火,眼神渴望,似等待盘蜒亲吻。盘蜒紧张起来:“她太过纯洁,一生不知情为何物,竟将亲情爱意混为一谈,瞧上我这糟老头子”也是默雪善良异常,盘蜒怜惜她,不愿伤她之心。而她看似柔弱,实则心意固执,若处置不当,只怕适得其反。
他迟疑片刻,咳嗽一声,正在斟酌如何开口,忽然屋中嗡嗡声响,破开一道黑影,只见一黑衣人从中走出。此人三十岁不到年纪,一头短发,双目全黑,浓如墨水,全无一丝留白,脸型似是西域人,又似是汉人、蒙人,当真怪异至极。
默雪“啊”地一声,羞得手忙脚乱,躲到一旁。那黑衣人看此情景,默然半晌,道:“两位还请同床享欢,在下稍后折回。”
默雪急道:“什么什么享欢你弄错啦。”
盘蜒立即借题发挥,问道:“阁下可是那位罗血古么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罗血古似天生迟钝,又想了顷刻,道:“我已救下海猎掳走孩童。”
默雪喜道:“真的那可真多谢先生了。他们一共多少人眼下在哪儿。”
罗血古又道:“他们约莫十人,父母皆死于海猎之手,唯有令其自生自灭,我令其于弄潮滩边渔家休息。”
默雪大感不妥,道:“还请先生告知我他们下落,我可将他们送去官府。”
盘蜒苦笑道:“官府又岂会多管此事不如全数找来,雇大车随咱们送回总坛,交由教善堂收养。当此乱世,咱们能救一人是一人吧。”
默雪道:“是,正该如此,我这就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