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海巨灵气力暴增,欲撑开空挡,撕扯蛇,但蛇收的更紧,身躯更加炽热,双兽僵持不下,竟一动不动。
再过许久,海巨灵全身上下,裂开无数小孔,小孔之中呜呜尖啸,无数水流似箭矢般飞出,冲天击地,无所不及。蛇巨震,身受创伤,流出滚烫的血来,好似岩浆一般。海巨灵再度大吼,双臂又抬又推,将蛇向外挪开丈许。
此刻,那海巨灵口中飞出一道影子,影中有三人,正是李若兰与她女儿、女婿。她刹那前冲,已远远脱离海巨灵。那海巨灵双目圆睁,似极为恼怒,但却摆脱不得那蛇。
李若兰三人满身烂泥,她御剑潜入海水,片刻后飞出,已然清净如初。她转眼见到盘蜒与海巨灵斗的凶恶,在海中翻滚,掀起阵阵海浪,使得岛屿震动,心想:“吴奇先前迫使海巨灵不动,令我得以救出人来,可如此缠斗,他受伤不轻。”感念恩情,如何能袖手旁观鼓足剩余真气,手一拂,剑光如电,间不容发,朝海巨灵罩去。
海巨灵躲闪不及,脑袋中剑,饶是他粗厚健壮,也被打得皮开肉绽,道道血痕,它又是一通震天乱海的大叫。蛇趁势再度一转,将海巨灵团团圈住,蛇信向天,嘶嘶作响。
伴随它那嘶鸣,霎时空中乌云散去,一团大火从天而降,火光如血如柱,落在海巨灵身上,海巨灵痛的嗷嗷直叫,皮肤焦烂,身子痉挛,渐渐化作热油。
李若兰见这壮观神法,叹为观止,大声欢呼,谁知海巨灵朝后一缩,那外壳退去,它变小一圈,肤色变为浅蓝,它哀嚎一声,往海中一跃,随即大地隆隆,漩涡浩荡,它也隐而不见。李若兰惊呼起来,心中明白:“这海巨灵蜕皮后,在海底挖开地洞,就此逃跑了。”
那蛇在空中蛇行片刻,消弭无踪,李若兰身边一声轻响,盘蜒已在她身边,两人模样狼狈,盘蜒尤为惨烈,彼此相视而笑,各自眼中皆满是惋惜。
李若兰叹道:“这海怪如此狡诈,委实是个隐患。”
盘蜒道:“在下运功过度,实在奈何它不得。不过此怪也受伤不轻,暂且难以为害。”
李若兰正想道谢,盘蜒朝她摆摆手,迎向道儿、小默雪,双姝扶着他走到树下,盘蜒凝神运功,医治伤势,补足此战缺损。他这一天来接连鏖战,当真油尽灯枯,且三日之后,他必须再替小默雪疗伤,此乃头等大事,不容有失,期间再不可稍有损耗。
李若兰心道:“不管怎样,我总欠他人情,也不必道谢,将来尽力还他就是。”
她情形比盘蜒好得多,静养半个时辰,已然恢复精神。她将归星燕、雄柳王子拍醒,归星燕一见李若兰,先是一喜,旋即嗔怒,道:“娘,你怎地这么晚才来救我我险些死在那巨怪口中。”
李若兰满脸疼爱,啐道:“这孩子,你没事就好,怎能怪娘来得迟了。”
归星燕道:“你若早些来,我这城堡又如何会毁了镇上老百姓又岂会全数死去。”
李若兰苦笑道:“你不是你让我去追杀那伤你的女海妖么?”
归星燕望向道儿、盘蜒,神色愈发不快,道:“你怎地没将他们杀死他们辱我太甚,作恶多端,乃是世间最可恨的魔头。”
李若兰摇头道:“孩儿,这你可错怪人啦,道儿丫头并非妖魔,吴奇兄弟更是当世英雄。我看其中定有极大的误会。”
归星燕火爆脾气,最受不得委屈,一生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她今天屡屡受挫,损失惨重,听李若兰出言“顶撞”,登时暴跳如雷,戟指骂道:“甚么误会娘,你可是老糊涂了为何手下留情,容这些王八蛋活着今日要不是你,我怎会落到这般地步。”
李若兰耐心劝道:“这孩子,你怎地还怪娘。”
归星燕尖声道:“今天出海时,你就该跟在我身边,设法保我周全。若是如此,我岂会在这妖女手下吃亏随后你千里迢迢赶来,二话不说,又火急火燎的去找妖女算账。”
李若兰道:“不是你让我替你复雠的么?”
归星燕大怒,强辩道:“你明知我在气头上,为何不仔细想想你活了这么大岁数,都不会动脑子么况且你去杀人,为何耽搁这许久甚至未能得手我镇上死的这些无辜百姓,都该算在你与这雌雄海妖头上”她实则全不将这全镇死者放在心裏,可为令其母愧疚难堪,于是借题发挥,大做文章,满口仁义道德。
李若兰见女儿蛮不讲理,可仍满眼怜惜,像是面对哑哑哭喊的幼儿一般,但也不再解释,只是说道:“乖女儿,别难过,别难过,你人没事就好。”
归星燕指着盘蜒、道儿,急于泄恨,目露凶光,道:“他们眼下无抗拒之力,娘,你先将他们杀了。”
李若兰吃了一惊,道:“这如何使得正是吴奇兄弟助我救了你俩。”
归星燕眼中寒光一闪,道:“你杀不杀你若不杀,我我再不认你这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