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面露倦容,道:“在下旅途劳顿,无法还手,只躲开那位小兄弟三招,他算不得败,我算不得胜。”
众人齐想:“原来如此,只不过躲了三招。咱们以往不把青斩放在眼里,与他抢攻,这才一招败阵。早知如此,咱们为何不躲”却想不到那青斩剑法神妙,他们如若躲闪,只有败得更惨。
狩猎长叫来一伙计,带盘蜒走入一大屋,屋内有四张床铺,伙计说道:“你带着姑娘,颇有不便,狩猎长说这四张床随你使用。”说罢露出暧昧笑容。
盘蜒谢了一声,打个呵欠,将小默雪安顿好,自己并不入睡,而是盘膝安坐,继续调息。
过了半个时辰,忽有一人悄无声息的进来,那人走近几步,突然手掌如刀,打向盘蜒天灵盖,招式迅捷如风,盘蜒脑袋一歪,这一招未能命中。那人尖叫一声,左掌再劈,斩向盘蜒琵琶骨,盘蜒仍坐着不动,半身一侧,回身肩膀一弹,正中那人胸口。
那人格格一笑,声音稚嫩,居然高兴起来,他对准盘蜒双足,一下横扫,嘴裏喊道:“叫你坐着不动”正是先前那叫青斩的孩童。
盘蜒手掌去格,那人踢到一半,蓦然抬腿,足尖点向盘蜒额头,也是他算的极为精准,这一招宛如鹤嘴啄鱼,而盘蜒额头自行凑向那少年踢腿。
盘蜒脑袋一甩,用力巧妙,不知怎地,那少年竟骑在盘蜒肩上。这少年吓了一跳,看似占了上风,可他先前变招太快,不及回力,实则浑身全是破绽。
盘蜒手指点出,停留在少年丹田上,这叫点到为止。少年拍手笑道:“服啦,服啦”抱着盘蜒脑袋,亲吻一口,痴痴倚靠,神态甚是惬意。
盘蜒将他抱起,扔在对面床上,那少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又扑上前来,搂住盘蜒胳膊,这才慢慢止住哭泣。盘蜒无法,只得开口道:“青斩兄弟,你这是闹哪一出。”
青斩抬起头,神色热切,道:“你武功比我高,你是我亲爹爹。”身子收紧,整个儿贴住盘蜒,皮肤竟越来越热,再看他眼神,竟满是柔情蜜意。
盘蜒骂了一声,道:“你如此像什么样子你是男子,我也是男子你这小毛孩,快让开了。”
青斩嚷道:“我不,我不你是我爹爹,不许你不认我。”
盘蜒瞧出这少年偏执,倒也并非怀有情欲,似不过是亲情流露,他试探问道:“青斩小兄弟,是不是谁比武赢了你,你就认那人做爹爹。”
青斩俏脸一红,摇头道:“不,不,我也遇上过敌手,可旁人都是用蛮力与我打平,唯独唯独你将我招式全数看穿,破得一干二净。唯有教我武功的爹爹,才能有这般本事。”
盘蜒道:“你爹爹他不是狩猎长么?”
青斩道:“狩猎长养育我长大,可不是我亲爹爹。我亲爹爹是教我武功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盘蜒又问道:“我与你亲爹爹样貌全然不同,你难道瞧不出来你总记得你爹长什么模样吧。”
青斩道:“我爹爹可轮回转生,他先前变作那长剑,透过剑灵指点我武艺,可现在又到了你身上。”
盘蜒心想:“这孩子心神异样,是了,听说世上有依存之症,患此症者,亦将某人某物视作亲人,痴迷如狂,不愿分离。这孩子武功虽高,脑子却不清楚。”
他心下同情,点出些许幻灵真气,青斩热情消退,稍稍冷静,离盘蜒远了些,可目光仍牢牢不离。
盘蜒问道:“你从那剑上的剑灵习得武艺么?”
青斩道:“那剑叫黑蛇剑,除我之外,谁也掌控不了。爹爹,我把黑蛇剑送给了你,好不好。”
盘蜒吃了一惊,问道:“黑蛇剑那剑叫黑蛇剑。”
青斩点了点头,一跃而起,兴冲冲的奔出,不一会儿捧着黑蛇剑回来,递给盘蜒,盘蜒一触剑身,只觉一阵亲切,却又如坠冰窟,仿佛多年之前,面对那黑蛇巨人时的情景。
盘蜒心想:“这这剑上确附有黑蛇之灵,这孩子长久与与之相处,莫非”仔细一瞧,隐约瞧见少年眸中紫烟扰动。
这孩子已被剑上黑蛇化作贪魂蚺,只是他年纪还小,未至吞吃炼魂的年纪。
如此说来,他是盘蜒同胞了想不到这世间也会有贪魂蚺。
盘蜒将黑蛇剑交还给他,道:“这剑是你的,你好生保管,有此剑傍身,谁也伤不了你。”
青斩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亲爹爹既然要我这般,我自然都听你的。只是从今以后,你不可不要我,哪怕有了娘亲,也不许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