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问天见盘蜒与小默雪同住,暗忖:“叔叔与默雪妹妹已有夫妻之实了可贤弟不知会怎么想,可别因此怀恨。”
道儿看众人脸色怪异,忙道:“吴奇哥哥是去替妹妹疗伤,他二人清清白白,你们可别乱想。”阳问天这才释然。
白铠回过身,将那两颗宝珠偷偷服下,心中畅快,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他心想:“快了,快了,数千年的等待、谋划,我终于要见到她,要得到她了。”
白铠已记不得自己是何时想起来的,但那是在他投入逐阳教的某一天夜里,他习练逐阳神功诀窍,忽然间,他眼前光明绽放,来自异界的学识涌入他这具凡人体内。
他终于记起自己是谁。
他是逐阳,聚魂山的阎王,穿梭异世,来此找寻他的血亲。
这感觉奇怪极了,他想通此节,于是从出生至今的所有往事,皆变得荒谬可笑、愚蠢无知,他想起自己孝敬元老父亲,与文士派青泉定亲,与阳问天结拜,对他低声下气的种种言行,真是怒不可遏,气炸了肺。
他再见到白夜自称逐阳,握有莫大权威,伏火、食月、五星、暗影四人则对他俯首听命,更是愤愤不平。这些教徒,本全是他麾下阎罗,可却各自生出异心,暗怀鬼胎,想象当年那紫霄一般逃离他的掌控。
逐阳仍是白铠,他尚未蜕变,他并非冷静沉着,深谋远虑的魔神,而是受情绪左右的凡胎,正因此,他变得更加暴躁易怒,情绪失常。
白夜等人也渐渐想起各自身份,可白夜对阳问天念念不忘,真情流露,时时对着夜空,把酒问天,倾诉爱慕之情。白铠只觉这属下愚不可及,丢尽了他的脸,于是对两人愈发憎恨。
白铠想杀了这六人,白夜、阳问天、食月、五星、伏火、暗影,一个都别想逃。除了泄恨之外,这六人所练逐阳神功皆已有成,若白铠得六人之魂,功力剧增,再服下紫玉印,他就能除去此世最后一头神兽伯奇鸟,从而毁灭抑天阵法,引发永恒的魔猎,一举还原他在聚魂山的本貌。
可其中最艰难之处,在于他此时的弱小无能。他瞧出属下有违逆之心,不敢显露形迹,以免反被这几人诛杀,送回聚魂山,所有谋划皆功亏一篑。他设想许久,生出妙计,拟令阳问天与逐阳教自相残杀,于是他杀了那魏扬,劝白夜与元人结盟,将阳问天逼上绝境,与逐阳教结下深仇。
阳问天孤身一人,不是逐阳教五大高手之敌,但白铠熟知逐阳教各人弱点,他若与阳问天联手,逐一除去,并非无望。而白夜对阳问天有宽容之心,爱慕之意,也终究难逃一死。
他不料阳问天竟逃离中原,行向异国。这令他计策大受挫折,无奈之下,白铠再献计策,要众教徒先前往拔异齐国,找寻那失落的紫玉印。那紫玉印乃是他从聚魂山传到人世间的三件法宝之一,凭借此物,他能在天地剧变之时,唤来无尽魔物,拖住其余山海门人,从而得到与亲人单独相聚的时机。
他本想令逐阳教与拔异齐国的高手同归于尽,可世事如此凑巧他无意之中,竟得知阳问天等人也到了此处,他虽是逐阳阎王,可却忍不住暗中感谢苍天,纵然令自己遭遇波折,最终仍能挽回一切。
那吴奇极为麻烦,功力远出乎逐阳预料,却也有些好处。他重伤食月,暗影在照顾食月之时破绽百出,被逐阳一举击杀,吞了魂魄。逐阳瞧出吴奇有极大的软肋,那软肋便是伤重难治的小默雪,有小默雪在,此人自顾不暇,功力折损剧烈,只要机会得当,逐阳自能将此人排除在外。
他想起小默雪,又不禁一阵怜惜:这可爱善良的天灵者,像极了他所苦苦找寻的那位亲人,她体内有那位亲人的气血法术,难怪当年白铠一见到她,立时便生出照顾之意。
但那也是逐阳环环相扣的计,白铠无意之中恋上小默雪,赠她宝珠之事,也早在逐阳计算之中。他知道山海门人是强敌,若平手相斗,即便他功力无损,也并无全胜把握,那一对烈火珠与流水珠正是他决胜的手段。
阳问天与白铠重拾昔日情义,欢喜至极,正要摆酒替他接风,白铠转过身来,神情凝重,道:“大哥,还有一事,我早就想告知于你。你教中那位大侠魏扬,正是白夜亲手所杀,也是他命那五派盟会暗算你,令你与武林同道结仇。至于朝廷之事,更是他陷害你的最后毒计。”
阳问天曾听盘蜒剖析过此事,可并无真凭实据,如今得白铠亲口证实,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登时双目血红,双手捏拳,怒道:“白夜这这奸贼,他为何要如此逼迫我。”
白铠道:“你练了逐阳神功,正是逐阳教的心腹大患。而白夜此人喜怒无常,疯狂难测,他对你又爱又恨,若得不到你,便非将你亲朋好友一个个置于死地。他烧死那许多孩子,不过是向你示威,不久之后,必有更狠毒手段,来对付吉雅、秋羊、道儿、小默雪。”
阳问天心知白夜等人厉害,虽然惊怒,可却又战战兢兢,问道:“贤弟,那可如何是好。”
白铠道:“先下手为强,我偷袭杀死他们其中两人,又知道其余人藏身处,咱们即刻出发,直袭他们老巢,趁他们未聚在一块儿,来一招各个击破。”
阳问天念及白夜恶行,无法忍耐,道:“好咱们立即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