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扑面而来,似有无数临死之人大声诅咒盘蜒。盘蜒痛的快要发疯,但仍保住神智不失。他睁开眼,又见到星光汇成漩涡,将他卷入。他又痛又晕,抵抗半天,终于脑中轰地一声,天似乎塌了。
忽然间,异象消失,盘蜒落入浅浅的泥沼,满脸满口都是污泥。好在那污泥不臭,反而有泥土的清香。
盘蜒松了口气,伸手拍打全身,真气所及,立刻洁净不染。他抬起头来,想辨别自己在哪儿,蓦地背后被人一撞,伤处一痛,惊叫一声,又摔入泥沼。
只听血寒喊道:“有毒,有毒。”
盘蜒回头望她,见她愁眉苦脸,呸呸吐着口水,跃上实地,抹除污泥,盘蜒道:“这土里并无毒害。”
血寒心知不假,但仍道:“你见识浅薄,不及贫道远矣,这其中毒性隐秘,你如何能察觉得到。”
盘蜒懒得反驳,淡然一笑,道:“道长,后会有期了。”
血寒一把抓住他,道:“你在那边,是我罩着你,眼下到了此处,你岂能不尽地主之谊。”
盘蜒道:“你怎地罩着我了我在凡世间,躲你避你,犹然不及,哪里曾受你恩惠。”
血寒恼道:“原来你小子一直躲着我贫道容貌很差么贫道杀人放火么你小子自己亏心,却反赖贫道讨厌。”
盘蜒叹道:“在下乃山海门叛者,实不愿与道长相见。”
血寒微微一笑,道:“你知道好歹,那就好办多了。太乙啊太乙,我当年引你入道,对你谆谆教诲,用心照顾,这份恩情,你承不承认。”
盘蜒心下一沉,板着脸道:“即便道长不曾管我,我也有自生自灭之能。”
血寒打了个哈哈,说道:“马后炮谁不会放我救你性命为实,养你长大为实,教你功夫为实。”
盘蜒抢道:“救我性命,我已还你,养我长大我从水中脱困时已非幼年。至于这一身武功,更非你所能传授。”
血寒点头道:“可若非是我,你能过得来么?”
盘蜒一愣,心知此节不假,呆了半晌,道:“这其中确有亏欠,今后在下必有还报。”
血寒正色道:“贫道几千年没回来过,人生地不熟,而眼下穿越世道,违背常理,不免多有不便,加上容貌不差,定会招来狂蜂浪蝶,天灾人祸。”
盘蜒忍俊不禁,哈哈笑道:“道长对自个儿可看的极高啊。”
血寒抛个媚眼,道:“我实则谦逊了呢,贫道倾城之色,岂止不差而已。”
盘蜒见她得意洋洋,却也无法反驳。血寒瞧他哑口无言,来一招趁胜追击,又道:“俗话说得好,红颜薄命,佳人苦命,贫道既然无自保之能,须得找一个天下无敌、古道热肠的大靠山。”
盘蜒得她恭维,不由笑道:“道长谬赞了。”
血寒白他一眼,数落道:“你当我说的是你太乙啊太乙,你这人什么都好,偏偏好生狂妄,脸皮厚如牛皮,唉,我当初怎么教你的。”
盘蜒奇道:“那你说的又是何人。”
血寒道:“我说的是我师父,引我入门的那位高人,我瞧见她出手助你,你俩好生亲密,这你可抵赖不得。”
盘蜒心想:“那不过是斗神梦中的倒影,她居然当真了”又道:“可我也不知她眼下身在何处。”
血寒用力点头,道:“但你俩总归是老相识了,对不没准还有些不清不楚、风月韵事,是不。”
盘蜒忙道:“相识归相识,但彼此间清白的很,只是点头之交。”
血寒眼珠一转,道:“你这人满口假话,贫道是不大信的,你说你俩清白,只怕绝非如此,嗯,是了,没准亲也亲过,抱也抱过,摸也摸过,入也入过。”
盘蜒怒道:“你怎地越说越不像话了。”
血寒摇头晃脑,道:“圣人云:师者,为尊也,尊师重道,天理地纲。我的师父,自然是你师公了你连自己师公都下得了手这份口味啧啧啧,真是令人发指,不堪想象。”
盘蜒听她唉声叹气,自己罪名倍增,真是岂有此理。他怏怏说道:“道长取笑了,无论何事,还请直说,莫再戏弄在下。”
血寒见他语气服软,心下一喜,忙道:“我找不见天下无敌、古道热肠的师父,退而求其次,只能赖上你这天下第二、欺师灭祖的徒儿,由你先管我一管,罩我一罩。如此一来,我便饶过你这天大过错,你看如何。”
盘蜒微笑道:“天下第二,如何敢当道长若命在下相助,只需直言,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血寒拍手道:“你答应了那咱俩快些击掌立誓,不得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