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曾说:能约束他们,令他们臣服的,唯有无上的武功与威严。
他还说:北妖族人,一旦以阎王发誓,永不违背。
盘蜒,你真想成为那万鬼之主
盘蜒大感迷茫,可眼下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人走出山洞,跟着盘蜒返回营地。其时刚刚天亮,营地放哨的一瞧这阵仗,当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血寒、荒芜等迎了出来,盘蜒将楚小陵用厚布遮住,朝血寒使个眼色,道:“我已与魔龙派各位言归于好,大伙儿不必担心。”
济节大声道:“我等皆愿跟从掌门人,先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掌门人得阎王祝福,正是天赐之人。”
营地众人目瞪口呆,都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人暗忖:“莫非这魔龙派大有阴谋”于是战战兢兢,心惊肉跳,好在魔龙派众人甚是收敛,驻扎山下,更无其余举动。
盘蜒又将楚小陵抱入大帐,运功隔绝方圆,血寒入内,盘蜒掀起布袍,血寒苦笑道:“这公子爷好爱折腾,先前胸口破个窟窿,眼下又被烧成烤肉啦。”
盘蜒道:“我知道道长鬼鬼祟祟,暗暗绰绰,不想旁人夸赞你手段,这才用布将他包住,以免你将烤肉变成活人,旁人大惊小怪。”
血寒瞪他一眼,道:“好徒儿,你真体贴呢,从早到晚的伤员不断,是怕本大仙累不死么你此去有何奇遇怎会当上劳什子的掌门人快给我如实招来。”
盘蜒于是将金蝉文书全数背出,血寒一边治伤,一边思索,神情变得惭愧起来。
盘蜒道:“那正一真仙,可不是道长山海门的老友么?”
血寒寒毛直竖,嚷道:“好啦,好啦,我招,我招,当年那事儿,是大伙儿大伙儿商量着办的。”
盘蜒愣了半晌,叹道:“你这举动,令北方妖族受难,南边百姓受益,到底是怎么想的。”
血寒垂首道:“那阵法是古时轩辕也就是你师兄所留,并未陈述利害,只说可守护世人平安。你那师兄独自一人,催不动此阵,但咱们山海门合六人之力,倒也不难,又想轩辕帝何等英雄,岂会做有害之事于是就就将其运转起来。”
盘蜒愁眉不展,道:“师兄心中,确实只想着守护南边百姓。他与北方妖族作战太久,当时这念头根深蒂固。”
血寒道:“我当时琢磨:此法若出了乱子,招来灾祸,咱们山海门人自不能不管。可后来天池受损,即将干涸,而异世受人高歌召唤,说有蚩尤乱世,咱们权衡利弊,便顺着那天门到异世去了。”
盘蜒咳嗽一声,说不上话来。
血寒医治已毕,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时本人同谋,眼下皆已不在,你要打要罚,皆招呼在本人一人身上,即便是打手心,掐耳朵,剃头发,打屁股,本人也绝不反抗。”
盘蜒惊呼道:“道长所说刑罚,真惨烈也,可见赎罪之心甚诚,叫人如何忍心在下另有折中之道,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血寒笑道:“什么折中之道你说来听听。”
盘蜒道:“还请道长助我一臂之力,救百姓于水火,扶大厦于将倾,驱魔神之狩猎,阻黑蛇之天灾。”
血寒道:“这不是废话么咱们不早说定了下面还有什么?”
盘蜒见她如此干脆,笑道:“下面没有了。”
血寒哈哈笑道:“你奶奶的,贫道下面自然是没有的,你下面也没有了么?”
盘蜒才知失言,怒道:“你小娘我说正事,你怎地总扯到下三路去。”
血寒微笑道:“你一上来揭老娘疮疤,老娘讨你句便宜,又能怎样。”
盘蜒奈何不了她,转而去看楚小陵,肌肤身躯皆一如往昔。他心想:“金蝉所留书信中,对楚小陵寄予厚望,盼他成为那救世之人。也难怪楚小陵对我这般怨气。他将其恩师所言奉为神谕,为了求道,连自身性命都可舍去。”想到此,对楚小陵更无半分轻视,反而更看重许多。
血寒问道:“你真想成为这万鬼宗主么?”
盘蜒道:“功名利禄,岂是你我所愿。”
血寒轻轻叹道:“但若不是你,又能是谁。”
盘蜒身子一震,心想:“是啊,若不是我,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