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丈怒道:“臭婆娘,你好狠心枉我待你不薄。”
盘蜒道:“后来呢,此间又发生何事。”
苍狐道:“我终于下定决心,带鸣燕儿离山而去,这晋丈追了上来,与我斗了数百招,不敌而逃。我与燕儿继续赶路,途中遇上一群士兵,被黑蛇教追杀,巧合之下,我与晋丈被卷入其中,脱身不得,只得一路与黑蛇教争斗。尔后鸣燕儿被敌人捉走,我前往相救,这晋丈见我急躁,便假装相助,从旁偷袭,幸亏我早有防备,激斗许久,将他击败。”
盘蜒目光赞许,道:“这晋丈是万鬼的鬼官,你经过五年曆练,竟能胜得了他真不愧为苍鹰之子。”
苍狐道:“我体力远不及他,但恰巧那时有一黑蛇冒出,冷不丁咬他一口,我才能重创此贼。”
盘蜒道:“难怪这晋丈身上有黑蛇之毒,又有利刃之伤。”
苍狐恨道:“我任由他在原地等死,自己继续追赶黑蛇教,却中了埋伏,被他们擒住。可想不到晋丈又被吴兄,我不怪你,反而要多谢你令我再有机会,可以手刃此贼。这一回我绝不再心慈手软,非要见他咽气不可。”
盘蜒从怀中取出血寒的灵丹妙药,喂苍狐服下,苍狐咳嗽几声,立时神采奕奕,精力恢复大半,他仰天长啸,手中红色剑芒凝成,光亮璀璨。
晋丈大叫道:“吴奇城主,你不可听此人一面之词,我与这女子如若有染,叫我死无葬生之地。”
盘蜒笑道:“这可并非一面之词”袖袍一拂,风鸣燕衣衫吹开,叮当声中,只见她脖子上挂着层层吊坠,手上戴着玉镯,耳边穿着耳环,发髻上插着玉钗,其上皆有幽鹤派的标记。盘蜒道:“你对她可当真不错,金银珠宝,贵玉名钻,尽在身上。她倒也舍不得这些宝贝。”
风鸣燕满脸通红,道:“我怕与丈夫出逃之后穷困潦倒,需得有些预备。”
晋丈辩解道:“那是这逆徒盗走的。”
盘蜒又指了指苍狐,道:“他身上连半点幽鹤派徽记也没有,可见他对你深恶痛绝,既然如此,又怎会盗走诸宝,赠予妻子那是你为防她逃走,送的全是显眼宝贝,便于追踪罢了。”
苍狐见苍鹰明察秋毫,推论果决,好生佩服,仗剑上前,道:“晋丈,我领教领教你的幽鹤大法。”
话音未落,盘蜒已捏住晋丈喉咙,轻轻一捏,咔嚓一声,晋丈立时气绝。风鸣燕低哼一声,神色微有不忍,这转瞬之间,盘蜒已知她确与晋丈有过床第之欢,且似之后并非受迫,而是渐渐相熟,有心依赖。
苍狐惊愕之下,身子发颤,盘蜒道:“我已逗留许久,可不能等你二人死缠烂打,分出胜负。”又对苍狐道:“从今往后,你是我涉末城的城民,若你愿意,我收你为徒,若你不愿,我也传你功夫,委以重任,你需尽心尽力为我办事。此世动荡不稳,我如找到离世之法,必送你与你妻子回去。”
苍狐立时向盘蜒跪倒,用力磕头,风鸣燕见机极快,苍狐刚拜,她也立刻拜下,道:“师父。”
盘蜒冷冷说道:“我可没说收你。”风鸣燕“啊”地一声,身躯似被无形手掌撑起来一般,她脸色惊惧,又颤身落泪。
苍狐抬起头,眼中含泪,面露微笑,道:“叔叔,我不叫你师父,叫你叔叔成么可我心裏,仍视你为恩重如山的长辈。”
盘蜒见他心情恢复倒快,奇道:“为何不叫师父。”
苍狐指着晋丈尸体,道:“我曾被迫叫此人师父,夜里想起,常常痛骂他臭师父,狗师父,猪师父,过了五年,习惯巩固,难以改正,那岂不把你也骂进去了。”
盘蜒笑道:“这倒也可以。”想了想,又道:“上回分手,你这老婆已有身孕,你那孩儿呢!”
苍狐道:“交给我娘带着了,她与爹爹有孙儿陪伴,日子也不寂寞。”
盘蜒皱眉道:“你二人四处游玩,逍遥快活,却不管儿子死活么?”
苍狐脸皮一红,道:“是,叔叔教训的极对,但咱们也并非不管,只不过陷在此地,难以归去了。”
盘蜒稍稍沉吟,道:“你二人所以能来,实是侥幸至极,已然耗尽气运,如若再行尝试,或需积德积力不可,况且不知何处有来往天门,此节倒也不可太急。”
苍狐心想:“我欠叔叔太多恩情,岂能不报他看似正在用人之际,我当竭力为他效劳,补报大恩,回不回去,则全看造化了。”想起这些年朝不保夕,如今终得靠山,不由喜悦非凡。
盘蜒指着风鸣燕道:“你这妻子,虽遭奸人迫害,但她同你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终究功大于过,如何处置,你当自断。”
风鸣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凄然道:“相公,你若不要我,便给我个痛快吧,我是你口中不知廉耻的贱人,还不如死在你手上。”
苍狐注视她良久,终究不忍,叹一口气,将她搂在怀里,道:“是我失言,不该怪你,我本领低微,才致使你落入恶人之手,咱们如今遇上叔叔,正是苦尽甘来,我绝不会令你再受半点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