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再挥拳打来,盘蜒见他拳锋难挡,若被打中,非伤筋动骨不可,于是惊险避开,暴虐接连追击,但盘蜒伤处剧痛,加上那天罚诅咒,只疼的心神恍惚,处境愈发艰险,他手掌一拂,搅动烟尘,藏于其中。
血寒找来,点中盘蜒灵台穴,与他分担痛楚,盘蜒道:“你小心。”
血寒道:“你背着我与他打。”
盘蜒道:“那太过凶险,决计不可。”
血寒道:“放心,害不死你,我只要脑袋不碎,也不会死。”
说了几句话,暴虐已追了过来,猛击一拳,血寒跳上盘蜒背,搂他脖子,丹田处贴住盘蜒背心,盘蜒登时大感好转,内力鼓荡,与暴虐对掌,两人内劲相当,功力悉敌,拳掌黏住不动,已到比拼内力的时候。
这阎王内力无穷无尽,刚猛至极,有如天地山海一股脑压下,但盘蜒将幻灵真气催至极处,阎王稍有不慎,内力霎时自乱,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盘蜒感到血寒身上传来阵阵颤抖,身躯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火热,知道她替自己分担痛苦,血肉纵控念纵然神妙,只怕也难以持久。
盘蜒不敢拖延,急思对策,忽然想起当年对付吞山时,曾心神对接,以魂攻魂,此举比内力相拼更凶险百倍,若敌人心智强盛,自己侵入敌人脑中,等若自投罗网。但这当口容不得多想,他闭目沉思,使出入梦之术,刹那间由斗力转为斗魂。
四周景象天翻地覆,他身在一座黑洞内,无数人脸浮在半空,表情皆极为扭曲。
他见到暴虐阎王向自己走来。
暴虐笑道:“鬼心,想不到你这般弱小,不堪一击,我早该取你脑中炼魂。”
盘蜒听自己说道:“你被黑雨所骗,征讨凡间,并无好处。”
暴虐摇头道:“凡间魂魄,若能尽归我有,我便可登上魔皇之位,收获当年蚩尤的能耐。黑雨这么大本事,又怎会骗我。”
鬼心说道:“魔皇,魔皇,这魔皇之位,又有何要紧你不注重心境,不苦心修行,境界低微,即便吞噬我炼魂,到头来仍不免一败。”
暴虐咬牙切齿,神色狰狞,道:“被我吞食者,哪怕是阎王,也是活不转了你拿言语激我,有什么用不过是丧家犬吠叫几声。”
鬼心叹道:“我练功有成,散去功力,心魂精纯,修为衰退,想不到被你所趁,功亏一篑。难道这也是我大成前的劫难。”
暴虐哈哈大笑,拧断鬼心脖颈,盘蜒感到钻心疼痛,暴虐张开血口,将自己吞下。
时光流逝,他感受到暴虐的喜悦,暴虐的得意,暴虐的畅快,暴虐的疑惑,暴虐的慌张,暴虐的急躁。
暴虐的惊恐。
暴虐喃喃说道:“鬼心鬼心仍活着不可能,不可能,万万不会。我明明吃了他,嚼碎了他的魂。那为何我脑中会有这老儿的声音鬼心五子,鬼心五子他算一个,另外四人呢是了,是了,须得找齐另外四人,一并吞了,才算完满。”
她借助两大阎王融合之能,终于降临凡间,一身邪法剩下八成,但也比其余法子好得多了。
她撕开隔世的障壁,从聚魂山中一点点招来她的属下,那属下乃是飞虫,须得借助虫卵,寄宿于人身,方能使出残剑心诀。
情形进展顺利,但她愈发错乱,急切找寻治愈这隐患之法,她命人打听,知道万鬼总坛已被荒废,其中有一处黑血神潭,可通古神心神,或许那正可医治她的疑心病
暴虐想起鬼心所说,他被暴虐袭击时,正陷入冥想,找寻成神之道。荒谬,荒谬极了,阎王本就是神,何必再痴心妄想这老匹夫本极难对付,可最终因为发疯,却害死了自己。
鬼心说:“难道这也是我大成前的劫难。”
暴虐不寒而栗,她暴虐可不是什么劫难,更不是狗屁考验,她是实实在在的胜者,若有朝一日,她能治愈这疯病,圆融两大阎王各般能耐,天下唾手可得,即便那失踪已久的斗神也胜不了她。
暴虐找到黑血神潭,但此山已被黑蛇教徒所占据,一番争斗,她杀死拦路者,闯入黑血神潭的神殿中,跃入池水,寻求知识。
这池水本是为凡人修仙而存,容不下她,但暴虐凭借鬼心智慧,在池水布下的思维迷宫中乱闯,经过三天三夜,她终于见到了水中的另一个人。
那女子像是凡人,暴虐分辨不出美丑,在她看来,凡人的模样皆可笑至极。暴虐心知此女子有异,游上前去,要吞她脑袋。
那女子开口道:“我叫洛,你是暴虐阎王。”
暴虐狞笑道:“我管你是谁我要吃你的魂,治我的病。”
洛说道:“就算你吞下我的魂魄,也只能令你病症加剧,你放过我,我可替你压制那鬼心阎王。”
暴虐心中一凛,怒道:“那老匹夫当真还活着。”
洛说道:“他借你的魂,练他的功夫,迟早有一天,他会占据你的躯壳。我可用黑蛇所传的秘术,反而制住鬼心。”
暴虐森然道:“你若想动什么手脚,我非杀你不可。”
洛点头道:“我并非阎王,法力低微,远不是你的敌手,怎敢欺瞒你。”
于是暴虐令洛替她医治,洛按摩暴虐脑袋,果然令他大为好转。
治疗之后,暴虐微微一笑,突然捏住洛的四肢,洛尖声惨叫,发觉四肢上被缠着数道铁链。
暴虐道:“你正逐渐苏醒,恢复功力,想要逃离这池水,我怎会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