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怒的大笑,可黄沙灌入了我的嘴。不停猎杀,永不满足,弱肉强食,断绝后路,这不正是异兽的教诲么他们是真正懂得教义的信徒,咱们这些轻信亲情,盲目崇拜的废物,不过是他们狩猎的牺牲而已。
我看见他们被徘徊之沙吞没,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到他们。”
东采英怒道:“那三个混账所作所为,当真丧心病狂,连畜生都不如若当真令他们分得徘徊神通,那还了得么?”
苍狐也暗暗心想:“若我遇上那三人,非与他们拼命不可,唉,只可惜若要胜过他们,少说也得与郭玄奥并驾齐驱,我武艺仍远远不及。”
剃德道:“我不知他们三人在哪儿,也不知他们下场如何。但从那天起,直至当下,徘徊之沙再未出现过。我推算时日,或许已然接近。那异兽之眼与蛇帝共工,多半也是为此事而来。”
苍狐问道:“不知前辈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剃德叹道:“也是我我命不该绝。徘徊之沙嗡嗡转动,我感到身上鲜血从天灵盖中流出,飞上半空,我感觉不到痛苦,却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更是千百倍的悚惧,可就在这时,我我突然被流沙吞没了。
那沙子流淌起来,真如潮水一般,往深不可测的地底涌去。随后,我跌落在沙堆上头,周围是广阔的地下洞穴,偶然间,会有微弱的光芒闪烁,让我看清四周情形。
我受伤极重,一条命去了八成,不是病发身亡,便是先一步饿死。我当时已全然想通前后因果,可恨终究还是恶人得胜。但依照异兽会教义,他们三人,其实算不得什么恶人,而是真正将宗旨发扬光大了。
我昏睡了好几天,分不清白天黑夜,可忽有一日,有人路过,将我扛起,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带到一处地下泉水旁,他喂我水喝,又让我吃了些鱼,我这才转醒,看清那人是谁。”
苍狐问道:“是郭玄奥。”
剃德笑道:“将军猜的不错,正是郭师弟救了我。原来他身受重伤之际,不知为何,听到有人传他一门剑诀。那剑诀极为难懂,但那时他与我一般,濒临死亡,竟在刹那间开了窍。他依照那法门,将真气汇聚成利刃,朝黄沙下方刺去,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不断的流沙,他自个儿先沉了下去,也无意之中救我一命。
郭师弟来到此处,捉水里的鱼吃,那鱼很是肥美,治伤疗效奇佳,而他所练的剑诀,令他窥见前所未有的妙境,增强体质,竟由此痊愈。
他找到我,本想一剑杀了我,但救他性命那人命他饶了我,他只能照办。他照顾我多天,我也逐渐好转。咱们继续摸索前行,终于见到了那位大恩人。”
苍狐心道:“郭玄奥所练的剑诀虽有残缺,但与爹爹剑法却是同源,难道那大恩人竟是爹爹可那是几百年前之事,多半并非是他。”
剃德道:“我见到一黏糊糊的潭水,那潭水中全是红色胶泥浆水,那人那人在泥水中,是个干瘦的黑胡子怪人,整张脸被头发胡须遮住,松松垮垮,他身上有某种气息,让人闻到,便忍不住畏惧,似乎只要看他一眼,就会死去一般。”
我与师弟向他磕头,他走出泥潭,穿上脏兮兮的衣物,咱们问他姓名,他道:我叫朋友,你二人也可叫我做朋友。我年纪极大,你们还是叫我老朋友吧。
盘蜒奇道:“老朋友这名字准是假的。”
剃德道:“即便是假的,咱们也一般感激。”
苍狐微笑道:“这位老朋友毕竟棋差一招,若换做是我,便自称姓野,你们若见我年纪不小,便会叫我野爷,那听起来可多舒畅。”
万莲啐道:“谁像你这般无聊挖空心思占别人便宜。”
剃德说道:“这位前辈可不想占人便宜,他不理我,而是转向郭师弟,他说:我活了许久,一直漂泊,一生有无数姓名,也听说过无尽的隐秘。我瞧见一你,便知道你今后成就不凡,我记得有一门功夫,与你似乎投缘,既然在此相遇,我将它传给你如何
郭师弟大喜过望,更加倍殷勤的向他拜谢,于是老朋友前辈便传了他幽冥剑诀,随后又说:我所学太过驳杂,这功夫设想不周全,可谓半途而废,有一半胎死腹中。但我坚信世上曾有过这剑诀的全貌,只不过穿越时光,在我脑中留下些许烙印罢了。这剑诀本叫做杀生,但因其有缺,故而改称为幽冥。”
咱们二人想留在他身边侍奉他,但老朋友坚决不允,说他此人不祥,容易害了身边之人,固执将我二人送走。
待出了那地洞,郭师弟斩断我手足,说道:你杀了我一生最爱的女子,我本该杀你报仇,但念在你也是上当受骗,我饶你不死。
我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罪,随后郭师弟将我送到这镇上,此处有异兽会昔日旧址,我与他从此分别,一晃眼,已然度过了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