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顽固的蛮子,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么
是对蛮王的仇恨,是对踏由的忠诚。
苍狐长叹一声,默念:“我原也不想屠杀,此乃迫不得已之举。”
突然间,后方号角声响,声音急促,苍狐大吃一惊,知道后方受了冲击。他念及万莲,慌张起来,再顾不得杀敌,朝那边赶去,原先跟着他的将士登时被敌人阻隔,陷入苦战。
苍狐低呼一声,可已无法回头,手脚不停,疯狂斩杀,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终于找到万莲,见她受了伤,半昏半醒,正在杨百夫护送下奔跑。
苍狐迎上,问道:“是敌人来了援军么?”
杨百夫大声道:“是咱们阵中那些青族蛮子,他们他们听踏由死了,有人煽动,立即反叛,他妈的,那人说咱们要杀光所有青蛮,他们也绝无好下场。”
苍狐心中懊悔:“我实不该带这群蛮子来”但他涉末城兵力分散于攻占各城,不得不从当地征兵。
他与杨百夫汇合,吹响号角,集结余部,再与反叛军交战,足足半天,直杀的血气冲天,血泥如沼,四分五裂的尸体掩盖了沙土,这才将青蛮敌军杀的干净。
到了此刻,即便他是万鬼鬼官之躯,也已甚是疲倦,万莲受伤沉重,登客已然战死。杨百夫点了兵马,约剩下五千人,青蛮叛军是半点也不剩了。
苍狐杀了多少人他已算不清楚,没有四万,也有三万,其中大半曾是自己人。被人背叛的滋味儿糟糕透顶,到这份儿上,杀戮便再难有喜悦了。
那大帐就在十里之内,但底细不明,苍狐心想:“踏由已死,敌军主力丧尽,如此无需仓促,不如先返回镇上,重整兵马。”于是下令,暂且撤退,又命轻骑回各镇通报,预备接应。
往回行了不到五里,前方军旗飘扬,尘土弥漫,又有大军前来,苍狐心想:“这是大观国的兵马。”
他虽与狮心王会面,却并未与大观国结盟,往远眺望,来者倒也认得,乃是号称“毒路桥”的观国五大龙将之一,齐南海。
观国军队离得又近了些,却全无停下的意思,苍狐毛发直竖,立时喊道:“预备交战布杀生尸海阵。”
果然如他所料,那兵马处张弓射箭,朝此攻来。苍狐心想:“他们为何如此丧心病狂难道是想抢功劳么?”顾不得疲累,再度当先冲锋过去。
那齐南海全未料到苍狐如此勇猛,被他冲杀一阵,前线崩溃,已然大乱,齐南海迎来,与苍狐斗了两百招,被苍狐一剑刺中要害,大叫一声,滚落马鞍。这两万观国军远不及青族蛮人那般凶悍,见败象已成,立时轰散。
苍狐汗如雨下,气喘吁吁,数己方人手,又折了近千人。他抓住齐南海,怒道:“我与大观国无冤无仇,你为何无耻偷袭。”
齐南海捂住伤口,见苍狐神色可怖,不敢不答,咬牙道:“咱们听说你要袭击踏由大帐,于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苍狐放声大笑,说道:“一群沽名钓誉之辈,这踏由兵法也不怎样,即便胜了他,攻占大帐,除了少许名声,又有什么好处了难不成大观国真想与我涉末为敌。”
齐南海道:“你难道真不知情我听说额尔翰湖畔又大量驱蛇香的矿藏,无论黑矿绿矿,数目皆极为庞大。”
苍狐困惑问道:“真的。”
万莲此时转醒,弱声道:“假的,假的从来没听说过此事。”
苍狐心中急转:“我行军之事,数日之内保守秘密,绝无人能得知,为何这大观军到的如此及时那驱蛇香矿藏当是某人编造,引这莽夫与我交战来的。”
他想通此节,将齐南海放了,说道:“滚吧,回关内去。”
齐南海神色惊愕,但也不敢多言,忍住伤痛,快步从草原上逃远。
杨百夫问道:“将军,你为何放他走。”
苍狐道:“有人有人在玩弄手腕,我军中军中青族蛮人受人鼓动,这齐南海得知我要直击踏由,那驱蛇香的谎言哼,那人的计谋环环相扣,好生厉害。他以为我要杀齐南海,从而惹恼狮心王,我偏偏不上当。”
杨百夫心中一凛,道:“大人,是什么人在玩弄把戏。”
苍狐心想:“从路程推算,这大观国得知我行军消息,应当是在我出发后一天。但我行军前极为隐秘,且去向不明,齐南海又怎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想到此处,他遍体冰冷,心口如被毒蛇咬了一般。
最早得知此事之人,除了万莲,正是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