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默然许久,才道:“不瞒城主,我眼下手中这太极烟铁,来历也是不小。它是当年此间一异兽会的古物。这件古物,与其余两件古物,连接成三处大阵法,与那徘徊之沙息息相关。”
盘蜒登时想起剃德老人所言,道:“莫非正是上一次徘徊之沙现身时,那三位妄图施展阴谋,从中获利的异兽会弟子所留下的阵法。”
东采奇苦笑道:“吴奇城主,莫非你真有千里眼,顺风耳么怎地连这都瞒不过你。”
盘蜒忙道:“姑娘只管说,在下绝不多嘴,纵然知道,也装作不知。”
东采奇道:“这才差不多。”继续说道:“据传说,这徘徊之沙聚集数百年来,大漠中无数生灵的凶杀之气,其本质罪恶残酷,绝非凡人所能承受。这三件法宝,若布成阵法,可代替布阵之人抵挡那罪孽,令活命之机大增,一旦从徘徊之沙中存活下来,便算练功有成,得通天神法。
数百年前,那三位弟子,撺掇同门间自相残杀,已找了许多替死鬼,推动阵法运转,徘徊之沙劫难之后,三人不知去向,但这阵法却遗留了下来。阵法中三件中枢宝物,受此洗礼,也隐藏莫大法力,若联合在一块儿,足以对付大眼枭异兽之眼。”
盘蜒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东采奇说道:“是至高先知做梦后预见,随后她翻阅古书,知道果然有这段往事。异兽之眼曾杀过许多遗落民,若不除去,更不知有怎样后果总而言之,此事我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盘蜒见她又激动,又自责,显然将异兽之眼的过错算在自己头上,他好生怜惜,复又愧疚,柔声道:“让我帮你,蛇帝姑娘,我绝非不遵诺言之辈。”
东采奇见他离得太近,目光柔和,心神微乱,但旋即想起那失踪的盘蜒师兄,美目冰冷,喝道:“城主,还请自重。”
盘蜒表情惆怅,远离她身边,东采奇又道:“你是想骗我替你解毒么?”
盘蜒指着先前酒碗,说道:“这酒中又有新毒,在下不也乖乖喝下了那蛇毒想必奈何不了姑娘,同时饮下,害我而不害你,对么?”
东采奇并不掩饰,坦荡说道:“城主法力太深,若不添加剂量,我怕制不住城主。”
盘蜒摇头道:“姑娘无需为我解毒,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句话。”
东采奇心中一凛:“莫非他根本不怕我修炼的毒液”紧握盘蜒手掌,试探他功力,却不知究竟如何。
她稍一沉吟,双手圈转,霎时数十条长蛇又卷了上来,纵横交错,令盘蜒如陷蛇网,只要他稍有敌意,毒蛇立时注入奇毒,除非此人能耐比肩阎王,否则绝抵受不住。
随后,她将酒碗敲碎,赔了酒钱,断然道:“天色已晚,这就走吧。”
来到街上,盘蜒奇道:“咱们去哪儿。”
东采奇见四下无人,道:“回屋睡觉。”
盘蜒一喜,心想:“我必独居一屋,正好趁晚上溜出大营,刺探那杭金大汗虚实,待明早再返回来,也不会惹她生气。”
两人来到一座大帐篷中,帐篷里头种植奇花异草,清香扑鼻,甚是优雅脱俗,东采奇指指大床,说道:“城主睡在这儿。”
盘蜒见这屋中布置精巧,只怕正是东采奇居所,过意不去,道:“那姑娘又在哪儿睡。”
东采奇指了指那床,说道:“也在这儿。”
盘蜒以为她故意吓唬人,瞪她半天,见她全无笑意。
盘蜒急忙道:“姑娘,在下乃正人君子,天下闻名,绝不愿污姑娘清誉。还请姑娘与在下分室而眠。”
东采奇指了指他身上,道:“我若不看着你,以你能耐,晚上逃走,无人能知,唯有如此,方能让你老实一些。况且你受我千蛇金光束所困,即便意图不轨,也是休想得逞。而我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模样,想来城主也没什么胃口。”
盘蜒道:“姑娘何必自谦在下生平所见女子,无一人容貌胜得过你。姑娘睡在身边,在下岂能睡得着觉。”
东采奇笑道:“你要么是瞎了眼,要么是鬼迷了心,要么便是口是心非,总而言之,没半点好样。既然身在大漠,何必如此忸怩”说罢将盘蜒往床上一抛,盘蜒受缚严实,无法可想,平躺一侧。
东采奇脱去外衣,露出肩膀锁骨,盘蜒见她皮肤好似平整,但离近了细看,与脸上肌肤一般布满白色鳞片,但盘蜒毫不觉得丑怪,只感到这般外貌,美得异乎寻常,好似天外来客一般。
她靠在墙上,翻开一本书看,偶尔瞧盘蜒一眼,见他痴痴盯着自己,秀眉微蹙,道:“城主,你真是疯的么我是个半人半蛇的妖怪你不恶心我,我还恶心你呢。”
盘蜒再看她所读书册,乃是一本极奇特的画册,名曰“蟾蜍王子”,他记得此书所言,乃是一英俊王子受了诅咒,变成蟾蜍,唯有公主亲吻,方能令其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