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心下长叹,想要抱她,但东采奇泪眼中闪着坚毅,不容盘蜒丝毫亵渎。
东采奇又道:“我离开蛇伯,确是因追寻大眼枭之故,但除此之外,我这容貌,实非常人,蛇伯已容不下我,就像我驱逐鬼虎派一般,唯有将我自己放逐了。”
盘蜒道:“你常看得那本书册:一女子亲吻蟾蜍,令其回复成英俊王子。你心中盼找到真命天子,以亲吻破除你的魔咒。”
东采奇稍觉慌乱,道:“你少自作聪明了。”
盘蜒微笑道:“我非但要自作聪明,更要自告奋勇,姑娘,你答应我吧,我一吻之下,保管你心想事成。”
东采奇用力摇头,神情疲倦,可见她心力交瘁,她道:“城主,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你是有妇之夫,更何况妻子是我此生挚友而我所爱之人,即便永远也不回来,我的心意也不会变。你为何如此如此说不通,道不明难道你非要逼死我不可。”
盘蜒犹豫许久,道:“我只问你相不相信我独自一人,能胜过那异兽会四大弟子。”
东采奇断然道:“我不信,我也不能令你尝试,咱们需小心埋伏,伺机而动。”
盘蜒道:“我若胜了,你需遂我心愿。”
东采奇忍不住骂道:“你这混账王八蛋不听人话的疯子我说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么?”
盘蜒轻笑一声,道:“骂得好,姑娘快人快语,正是我命中梦寐以求的仙子。”说罢轻轻一闪,已奔向重重楼宇。
东采奇急忙传音说道:“吴奇你少乱来。”
但盘蜒身法太快,一眨眼功夫,已飞过十来个院子,落在一金顶大殿上,随后不知所踪。
东采奇追至,不见他去向,心急如焚,忽听殿内有人大笑,声音正是先前蜃龙阵中那黑胡须老者。她定了定神,施展血肉纵控念,身法如血,渗透入屋中,来到横梁之上,悄悄潜伏。
那老者叫沃夫西斯,与其余师兄弟三人在大殿中大快朵颐,美食佳肴、美酒仙酿,摆开如流河密林一般。
沃夫西斯本衣衫褴褛,但眼下已换上宽大长袍,似是用大块绢布改制而成。一金发无须的巨大汉子坐在左侧,乃是莱昂西斯,又一半秃的灰须老者坐在右侧,定是那阿伯西斯,这老者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受了极重的剑伤。最后一人,则是一青袍的老者,比这几人要矮小瘦弱许多,他披头散发,灰头土脸,腰悬长剑,只顾着埋头大吃,自然是那郭玄奥了。
莱昂西斯大笑道:“在徘徊之沙中,何尝吃过这等好东西他妈的,在里头虽饿不死,但过得日子,却还不如死了。”
沃夫西斯笑道:“也是你我兄弟苦尽甘来,得了这般神通。师兄,你莫太过恼怒,等你养好了伤,咱们去将伤你的小贼宰了。”这后半句话是对阿伯西斯说的。
那阿伯西斯恨恨道:“那小崽子这等嚣张,剑法却当真高明,似乎与小师弟有异曲同工之妙。”
郭玄奥抬起头,嘟囔几声,又唏哩呼噜一通大嚼,吃相直叫人反胃,但另外三人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莱昂西斯从怀中取出一件红玉马来,笑道:“沙血玉马在此,只差太极烟铁、深伊头冠了。”
东采奇心想:“他们怎地又能触碰这宝物啊,是了,阵法已破,他们一旦脱出囚禁,与常人无异,这宝物也拒他们不得。”她用法术将另两件宝物随身藏妥,至于是否真能制服异兽之眼,却也未可知。
阿伯西斯叹道:“这三件宝物,据传是昔日异兽阎王得徘徊之沙炼化时所骑的战马、兵刃与头盔,借助此三物,再献上其余祭品,方能不被徘徊之沙迷了心智,一心杀戮,待获胜之后,那徘徊之沙才会接纳胜者,留其性命不死。”
东采奇心想:“那玉马分明是玉器,怎能是以往异兽的战马”忽然听那玉马中传来微弱震动,心中一惊:似乎那古代战马心脏仍在玉器中,且至今跳动不休。
莱昂西斯骂道:“只想不到这直贼娘却将咱们困在里头,不放出外。”
沃夫西斯笑道:“然则我等借此机缘,练成这般神功,这两百年也不算虚度。此次试炼,咱们功力高了,再不必借用阵法,只需各持一宝,活到最后,进入徘徊之沙,功力便可再增强一倍。”
莱昂西斯皱眉道:“可别再被关住了。”
阿伯西斯道:“师弟何须担心此次咱们手持法宝,应当能够进出自如。”
沃夫西斯低声道:“若此次成了,再等上数百年,又可故技重施。长此以往,这徘徊之沙不断增长我等神功,久而久之,皆可抵达阎王境界,届时莫说此间,便是聚魂山中,又有何人是咱们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