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塔顶,盘蜒、血寒、湮没三人分坐三角,闭目凝神,潜运内息,一手掌按在立柱上,源源不绝的将仙气注入立柱。
那三根巨柱撑住一山丘般的大鼎,通体碧绿,辉煌光耀,却笼于浓密云层中,除非身在近处,谁也无法瞧见。
这大鼎正是那仙鬼神雾鼎。
三人已运功多天,偶尔停歇时,盘蜒又进入轮回海与凡间交界,取出绿驱蛇香来,交给眠婆婆融入这大鼎中。
最多再过一月,此鼎必可完工,盘蜒倾注十年心血,终于能够圆满了。
三人缓缓收手,盘蜒问道:“血寒,你怎么样。”
血寒笑道:“这一下可将棺材本全扔进去啦,只怕要累上许久,养个好几天。”
盘蜒又问道:“湮没老兄,你还好么?”
湮没道:“也需修养多日,你自己又如何你比我二人更累。”
盘蜒心头喜悦,只觉这区区疲累也算不得什么,道:“我自然无碍了。”
血寒嗔道:“你骗谁呢贫道都累得半死,你怎能无碍”她在这世道上,一旦使出全力,半个时辰之后,便会内力骤减,需三天三夜才能複原,然而在塔顶上,临近仙鬼神雾鼎,就可毫无节制的全力施为,饶是如此,这时也苦的够呛。
盘蜒哈哈一笑,道:“咱们一回生,二回熟,有此鼎打底,今后再造其余法器,可就不必如此麻烦了。今后几天尚需再接再厉。”
湮没问道:“黑蛇之患只怕已然不远,这大鼎真能拯救世道。”
盘蜒道:“能救一点是一点,总比大伙儿为驱蛇香拼个你死我活要强。”
正说话间,眠婆婆爬上屋顶,瞻仰此物,眼神满是自豪与惊佩,道:“若非有你三位真仙般的人物,此鼎也不过一场空梦罢了。”
盘蜒笑道:“是啊,咱们运气当真不坏。”
眠婆婆又叹道:“只是这其中仍有个难处,正如仙露泉、黑血潭一般,此鼎效用相似,但却远远强胜前二者,须得有一庞大炼魂镇守,如此方能绵绵不断,将轮回海的仙气搬运过来。”
盘蜒陷入沉默,湮没毫不犹豫地说道:“盘蜒,这是我欠你的,你可用我的魂。”
盘蜒摇头道:“兄弟,咱们谁也不欠谁,炼魂之事,我已有主意了。”
眠婆婆道:“那你可得尽快,一个月之后,月圆之时,此鼎非完工不可,否则又要等上一年。”
三人点了点头,眠婆婆绕着仙鬼神雾鼎走了几圈,确信毫无缺陷,这才喜滋滋的去了。
盘蜒离了乌云塔,回到涉末城宫殿,此时已是深夜,夜色如幕,星空明亮,光芒柔和,景象如诗中所颂,如画中所绘。
他来到大殿,见公文堆积不少,不由得叹了口气。也是这十多天内,他将政事全交给济节、武横、白洛等重臣,然则有些事太过重大,这几人也不敢擅自决断。
盘蜒心想:“苍狐怎地还不回来一月之后,无论局面变得如何糟糕,战况如何惨烈,他都需继任城主。我可以专心致志,去当万鬼的宗主,超然物外,与世隔绝,比之当年的万仙群山更安全隐秘。”
这时,六个红袍人从里屋密室中走出,向盘蜒跪倒,其中一鹰头人道:“宗主,属下等回来了。”
盘蜒叹道:“诸位旅途劳顿,可是辛苦了,愁恰兄弟,你自行安排大伙儿休息。”
众人脸上露出笑容,似深感荣耀,那愁恰起身道:“宗主,十天之前,我等于陵山上追寻黑蛇灾祸,埋藏杯弓蛇影时,遇上了苍狐少爷。”
盘蜒吃了一惊,道:“他怎会在那儿他见到你们埋藏法器了。”
愁恰道:“此节属下不知,这十多天再未见到他人。但当时另有三人与他在一块儿。”
盘蜒急道:“是怎样的人。”
愁恰道:“是个模样朴素,眼睛明亮的少年,似是中原人。还有一美貌少女,似与夫人是同族。另一人受了伤,在那少年背上,看不清容貌。”
盘蜒道:“愁恰,得罪莫怪。”手指一点,探他心神,愁恰毫不抗拒,坦荡接纳,只想象那三人样貌。
片刻,盘蜒苦笑叹气,道:“是那陈灵虚,叛军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