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慧哼了一声,收回宝剑。陆振英手一转,也已还剑入鞘。
张千峰叹了口气,足踏飞剑,浮于低空滑行。陆振英叫来猎林骏马,在下方跟随。而洁泽、泰慧也各自骑一匹极神骏的马儿。那两匹马本就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又服食过洁泽、泰慧的些许鲜血,气力倍增,能够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那白蝙蝠谷甚是遥远,四人又不识得路途,只凭五老描述辨认,免不得绕点远路,前后颠倒,而洁泽、泰慧又只能在夜间赶路,在白天则需将浑身遮蔽严实,由张千峰携带。行了三天三夜,已全不知身在何处。那地方寂寥无人,即便找人相问,也全弄不清对方言语。
到第四天早上,张千峰醒来,见一棵树上画着极醒目的白蝙蝠画像,那蝙蝠一翅膀极长,指向西北。
他大感好奇,高声问道:“是哪位好心人指路”声音远远传开,却始终无人回应。
泰慧、洁泽身穿遮阳衣物,快步返回,见到这画像,也都全无头绪,她两人晚间守夜,并未见到有人来此做此标记。她们身手非同一般,在夜间耳目加倍敏锐,竟全无察觉何人来过。
陆振英从帐中出来,见状问道:“这是敌人所留么莫非是引咱们入彀的陷阱。”
张千峰道:“那人轻功极高,来时我全无知觉,多半并无恶意,只是好心。”
陆振英俏脸紧绷,道:“若是好心,为何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他怎知咱们要去白蝙蝠谷。”
张千峰叹道:“咱们先前遇上那些山间的北妖族人,问他们方向,只怕被那人听过去了。”
陆振英问道:“你当时可曾察觉藏有此人。”
张千峰道:“丝毫不觉。”
陆振英说道:“以此观之,那人轻功当不在你之下。”
洁泽见张千峰与陆振英低声商讨,心裏不满,道:“又或者那人就混在北妖族人之中,却假装听不懂咱们的话。”
陆振英嗤笑道:“他为何假装不懂这么做又有何好处他既然要帮咱们,何不光明正大的帮。”
张千峰静下心来思索,蓦然想道:“来者武功奇高,却又不想让我得知是谁,应当是与我有宿怨之人,怕贸然露面,引起误会,那为何非要帮咱们此人或许并非咱们问北妖族人时在场,而是一直从观国城中跟来的。”
想到此处,他朗声道:“多谢吴奇宗主相助。”
三女奇道:“你怎地知道是他。”
张千峰道:“他已帮我万仙两回,第三次再出手相助,却又何奇之有除了他之外,又有何人非得藏头露尾,不与我万仙门人照面。”
只听远方树上有人哼笑一声,道:“万仙门主,见识果然不错,一下子就猜出我来。”正是吴奇的声音,一眨眼功夫,他已在四人面前。
陆振英斥道:“你一路尾随在后,到底有何阴谋。”
盘蜒道:“在下欲弥补往昔万鬼罪过,与万仙重修旧好,那天夜里,在下无意中听见那神裔五老所言,若能稍尽绵薄之力,在下自然乐意之至。那位古人若当真如此神奇,在下也颇想一见。”
泰慧对此人倒颇有好感,笑道:“好啊,我本担心
那劳什子的古人厉害,如今你们万鬼、万仙两大宗主联手,更是千古未有的局面,即使阎王也得退避三舍。”
陆振英怒道:“不可,决计不可与虎谋皮,焉能善终你快给我滚了如若不然。”
洁泽嗔道:“咱们都愿意跟这吴奇宗主走,你又不认识路,难道想在这林中打转一辈子么?”
陆振英凝视盘蜒,眼神警惕,哼了一声,负手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张千峰心想:“此人找那古人何事莫非想抢夺那麒麟环”但立时想道:“我已然迷了路,他若想抢先,我如何争得过他。”
他暗笑自己战战兢兢,怯懦可笑,点头道:“我等人生地不熟,有劳城主指路了。”
盘蜒暗暗松了口气,他虽恨万仙千万年来加害贪魂蚺,以同胞苦难,助自己立世升仙,但那都是菩提罪过,万仙其余人并不知情。他听那五老说了救助之法,总觉得自己责无旁贷,非令这些昔日同门脱离苦海不可。
他不发一言,在前领头,泰慧知陆振英恨万鬼入骨,她有意惹陆振英生气,偏偏要与万鬼亲近,于是走到盘蜒身边,道:“吴奇城主,我白天需躺着睡觉,你抱着我走,好不好可莫要让阳光照着我了。”声音娇滴滴的,容貌语气皆如同十四岁的小姑娘。
陆振英果真说道:“万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当心他故意拿你去照太阳,那你可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泰慧冷笑道:“你当人人都是你这般狠毒么你如此刁蛮,当年盘蜒叔叔如何会看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