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峰焦急起来,道:“若兄台真是鲲鹏所找的古人,还请帮在下一帮。若非如此,还请指点那故居路途。”
面具挠了挠头,低声嘟囔了几句,叹道:“先生有何疑问尽管问我便是。”
张千峰将信将疑,暗想:“他当真是那古人么?”斟酌词句,道:“我万仙门遭遇劫难,唯有找到一位曲封才能相救。可在此之前,需找到那失踪已久的麒麟环,我听神裔族五祖说:唯有神裔族那位古人有法子,将麒麟环从虚空中取出。”
面具神色苦恼,说道:“又是什么麒麟环,又是什么曲疯子,又是神裔族古人,我纵然博古通今,学究天人,但怎地全然听不懂。”
张千峰哼了一声,道:“若真听不懂,还是莫要自称博古通今、学究天人为妙。既然如此,还请兄台替咱们带路。”
面具懒洋洋地说道:“我这人嘛,本来是极懒的。又被吸了血,根本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加上挨了揍,不当着你们的面吐血而亡,已经极为客气了。要我领路,那是难上加难。”
洁泽、曹素齐声道:“那你也不用客气,就此死吧。这儿能领路的人多了去,也不缺你一个。”
另一幸存者忙道:“除了这没脸见人,咱们谁也没去过那故居。他本来和那吸血魔头说,由他独自随行,放过大伙儿,可那魔头饿得厉害,偏偏不答应。”
众人都想:“原来他真叫什么没脸见人。”
张千峰皱眉道:“面具兄,你如何才肯领路。”
面具咧嘴一笑,眉目传情,道:“劳烦好朋友先生、道人姑娘、小鬼头姑娘、大官姑娘中任出一人,将我横抱在怀,我多半能缓过劲儿来,若能再摸摸手脚,更是能精神抖擞,拿出浑身解数。指路之时,才有如神助,百发百中。”
陆振英眯起双眼,眼中闪着寒光,道:“你若不怕死,我抱你倒也无妨。”
面具长叹:“挚友怀中抱,红颜亦回眸,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盘蜒一步抢上,将他提起,道:“旁人不成,我押着你,保管你无病无痛,无疾而终。”
那面具怕极了盘蜒,尖叫道:“不要,不要疯子,疯子。”
泰慧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听见和尚骂秃驴。你这疯子,好没自知之明呢。”
盘蜒冷面不语,面具挣扎半晌,终于吓得服了,伸出手指,点明方向。
众人皆知这面具极有古怪,虽不信他真能变幻魂魄,但鲲鹏吸他血而发疯,却也万万不假,途中无片刻松懈。
众人在山中走了半天,都与他熟络起来。此人言行举止,委实太过荒唐,胆子似大到极处,却又小到极点,脸皮厚达千丈,无论张千峰、陆振英等如何斥责,皆死不悔改,唯独对盘蜒所言半点不敢违逆。
张千峰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万仙之中,确实少不得这等令敌人丧胆的先锋猛士。振英她毕竟是女子,远及不上这位万鬼的魔头天生杀气浓厚。”殊不知这面具甚有灵识,见到盘蜒,知道他比旁人厉害许多,故服服帖帖,不敢戏弄。
那面具带众人穿山绕水,又走了一天一夜,前方一棵参天巨树,霎时撑满眼帘。张千峰吃了一惊:“这树怕有百丈之高,庞大如山,先前在外头怎地没见到”旋即猜测:“此地脉象扭转,无论从何处望来,皆瞧不见这大树所在。”
陆振英、泰慧、洁泽等尽皆惊叹。面具道:“此树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古人故居,听说以往此人生性残忍,动不动杀人喝血咦那岂不是与先前外头那喝我血的老怪物差不多么?”
张千峰问道:“你见过这位古人么?”
面具道:“这人好几百年没回来了,我怎地见过我虽有长生不死的能耐,可活了也没多久。”
泰慧笑道:“你既然没活多久,怎知自己长生不死。”
面具神色不悦,道:“小鬼头姑娘,我对你着实不坏,你怎地老咒我死。”
泰慧反驳道:“你自己话里漏洞百出,可不是我咒你短命呢。”
盘蜒走到树下,在树上拍了两下,整棵树为之震动,张千峰心想:“此人功力到底深到怎般地步这轻描淡写的一拍,我也未必能够。”
盘蜒惊讶说道:“这树塔中有人。”
陆振英望向面具,面具扑通一下跪倒,喊道:“这位疯子大仙,我并非有意欺瞒,几天之前,确确实实没人,不信你去问我那些村友。”
突然间,浓密树叶之中,有三人飞落下来,弹指间已稳稳站定。这三人皆身穿黑色斗篷,斗篷上缝着黑蛇图案,一年迈老者,一中年汉子,还有一蒙面的女子。
盘蜒见三人眼中闪着紫光,暗想:“他们都是贪魂蚺”他修为远比这三人深湛,他们也瞧不出他眼中异样。
三人背后皆有三个大圆筒,与筷筒相似,只是毫无缝隙。盘蜒隐约听到圆筒之中滋滋作响,有蛇在其中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