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人只注视洛神,忧郁的脸上渐露出笑容,忽而欢畅异常,血茫茫的双眼似放出光彩来。他大笑一声,落至洛神身边,一下子将她抱起。
洛神笑吟吟的回望这“古人”,眼眶也已通红,两人于近处对视,情难自已,陡然吻在一块儿。
张千峰虽不知这洛神是谁,但她是黑蛇教徒的主人,终究是敌非友,如今与这位“古人”如此缠绵,霎时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心想:“这古人只怕不会帮咱们,这可如何是好。”
洛神哭的梨花带雨,道:“臣哥哥,你还记得我,我这生生死死,轮轮转转的,总算也不枉了。”
那“臣哥哥”也哽咽道:“你这些年去了哪儿我失了你,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丧魂落魄的。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世道上流浪许久了。”他声音温柔至极,像是和最宝贝的小女儿说话一般。
洛神道:“不是我有意与你分别,而是我受伤太重,而你身上阴气沉,我只能暂且与你分开。你我当年那一夜嘻嘻欢喜,反令我伤上加伤,只能找一处泉水修养了许久。”
盘蜒琢磨:“莫非这臣哥哥正是血寒的生父”看他容貌,果然依稀与血寒相似。
臣哥哥悔恨不已,道:“是,是,我只顾自己高兴,却害你匪浅,委实该死。”瞧他神情,真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洛神。
洛神又道:“你这么大本事,这几千年间,为何没做出什么名堂来换做我是你,早就开宗立派啦。”
臣哥哥道:“我我没出息,我没了你,就像河流没了源,就像树木断了根,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我找一处古神的塔入眠,却被一群烦人的万仙吵醒,之后仍旧继续流浪。天可怜见,我找着了你,这下可终于活了过来。”
洁泽问道:“这位前辈,十多年前,可是你将鲲鹏变作鬼人的。”
那臣哥哥眼里只有洛神,对洁泽提问充耳不闻。他一会儿吻洛神脸颊,一会儿捏洛神小手,真是捧在手心又怕掉了,含在嘴裏又怕化了,似乎洛神并非可怖的女魔头,而是纤弱易碎的稀世珍宝。
张千峰心裏仍存指望,又问道:“前辈,你可知道麒麟环的下落。”
洛神叹了口气,指着盘蜒说道:“臣哥哥,这人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将他杀了,好不好。”
古人忙不迭说道:“你要做什么,我就替你做什么。哪怕你要我去轮回海杀了天神,我也设法替你办到。”
洛神笑道:“我可不要你死,我要你活得好好的。”
古人道:“我要与你在一块儿,这愿望永远不灭,我也永远不会死”说罢身形一晃,已来到十丈外一根矮树枝上,脸色又变得阴沉可怕,冷冷打量盘蜒,仿佛聚集的风暴。
盘蜒暗忖:“此人是最早的神裔族人,成为鬼人只怕有万年之久,武功非同小可,不知与各阎王孰强孰弱。”
古人昂首俯视,神色高傲,有意折辱盘蜒,替洛神出气,道:“你是哪儿来的下三滥的狗贼,如何得罪了我的洛儿。”
盘蜒漠然回道:“她替黑蛇卖命,为祸世间,我曾将她重伤,只可惜让她逃了。”
古人脸上阴云又浓了几分,喝道:“我叫将臣,你叫什么狗名。”
盘蜒不理他挑衅,道:“在下万鬼宗主吴奇。”
将臣缓缓说道:“好,我不杀无名之狗,今日狗有了名,杀了也不算坏我将臣的规矩。”
洁泽、泰慧齐声惊呼起来,道:“将臣听说万鬼血佛派的血佛经,正是那位将臣所书,流传下来的。”
古人终于看这两人一眼,点头道:“那血佛经是许久以前,我遇上洛儿前所书。”
盘蜒笑道:“可惜,可惜,你本来还算头脑清醒、学问深厚之辈,可被这婆娘迷了心,才真正变得人模鬼样、自甘堕落。”
古人长笑一声,但声音中满是威压杀气,他掌中出现一柄血扇,朝盘蜒一扇,顿时一股红风飞了过来,风中满是血腥气味儿。
盘蜒使蛇帝功夫,掌力有如潮涌,与那红风互冲对撞,砰地一声,两人皆被笼罩在层层血雾之中,再看不清两人身影,片刻功夫,血雾飞散开去,众人皆只能看清身前丈许之地。
张千峰想起神裔五祖的预言,心想:“这吴奇与这古人相斗,无论胜败,皆于大事无益。”提气朗声道:“将臣前辈其中定有极大误会还请暂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