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见他大声说了出来,微觉窘迫,只得叹道:“不错,只是听说轮回海黑蛇成灾,你当真要回去么?”
星华道:“咱们本打算去补天女神那儿避难,谁知无意堕入此地。你若能让咱们回去,咱们求之不得。”
盘蜒又低声道:“尔等可去东面两百裡外的一座四塞寺中,找灵气浓厚之地,会遇见一位叫鸿海的兄弟,他可指引诸位一条明路,待我了结此事后,自会设法相助。”
星华喜道:“若真能如此,今后你来轮回海,我必好好报答你。”但省起千古以来,从无凡人能抵达轮回海,又道:“就算不报答你,也要报答你在轮回海的那位圣灵,你放心,我定能找到祂。”他只道盘蜒魂魄在此,可这魂魄仍不过是轮回海某位圣灵的倒影而已。
盘蜒笑道:“在下帮别人的忙,可从不望报答。”
星华等人当即从塔上跳落,陆振英有意追击,但盘蜒一扬手,内劲如墙,将她拦住。陆振英稍一迟疑,已然追赶不及,斥道:“万鬼的人,当真全是笨蛋这些魔头个顶个是大祸害,岂能放纵。”
盘蜒笑道:“他们已有悔改之心,这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姑娘何必赶尽杀绝。”
陆振英说道:“你可是收买人心,将他们收罗为手下了。”
盘蜒叹道:“胡说八道,在下万鬼何等兴旺,何须多此一举。”
面具也道:“道士姑娘,这些圣灵与往昔那些不同,他们颇有节制,并不打算多伤人命,饶了他们,倒也无妨。”
陆振英赌气半天,道:“好,吴奇宗主,我放过他们,但我受你那些恩惠,你今后不许再计较。”
盘蜒反驳道:“好稀罕么我万鬼门中,万物应有尽有,你无论报答什么,我都瞧不上眼。”
陆振英恼了,随手一伸,在他肩膀拧了一把,她这举动不曾细思,没头没脑,手法自然,熟极而流,得手之后,自己也不由得一愣。
盘蜒眉头一皱,全不当回事,转身走向那血阵。陆振英心中微乱:“我这是做什么这这下倒像是将他当做极亲密的朋友。糟糕,糟糕,我好生幼稚,为何向他撒娇可当真让他瞧的小了。”
众人见两人不再吵嘴,都放下心来,无人留意这微小之事。陆振英硬着心,冷着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但心中波澜,久久未能平息。
面具立于血阵之中,口中念念有词,叨咕半天,道:“还请盘膝打坐,排除杂念,收摄元神,握紧宝物,咱们这就去轮回海了。”话音刚落,空中乌云滚滚,雷电闪耀,狂风大作,声响震耳欲聋。
张千峰不由喊道:“面具,你怎会有这等法力。”
面具道:“是这阵法了得、轮回海神妙,而我不过是才高八斗,英俊出众罢了。”
忽然间,他身上白光炫目,形影似长大几寸,刺眼光芒中,那形影唯有盘蜒看的清楚。
盘蜒霎时瞠目结舌,手足发颤,心想:“轩辕师兄面具是轩辕师兄。”
他不及细思,万千电光之中,他已升往曲封异境中。
盘蜒在空中转了个圈,轻飘飘落地,有一人惊叫着朝他摔来,盘蜒身手一接,身子稳当不动,将那人横抱,见此人正是陆振英,她看盘蜒一眼,大感不妙:“我又被他救了这岂不欠他更多”她穿梭梦境时本就心神不稳,此刻心思一乱,脑袋充血,嗡地一声,竟晕了过去。
张千峰凭空出现,踩住麒麟环,凌虚御气而行,相继接住泰慧、陈灵虚、面具。陈灵虚功力胜过泰慧,不过头晕耳鸣;泰慧则胸口剧痛,大口吐血。张千峰轻按她背上穴道,片刻之后,她已複原如常。
盘蜒见面具口吐白沫,双目翻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心想:“难道方才看走了眼但这白光绝非那祭祀血阵原有法力,确是极高深的八卦挪移之术。”
众人身在一座广大平原上,远处是山,相隔怕有百里,这平原单调至极,全是百花白草,连树木叶子也是雪白。寒风吹拂,冰冷至极。
陈灵虚喘气道:“当年咱们被曲封大哥所救,到达的是一处海滩。”
盘蜒指着天空,眼神不安,道:“风暴轮回海的风暴。”
众人抬头一瞧,皆脸色煞白,原来那风暴猛烈至极,层云互相倾轧,仿佛野兽残杀一般,众人瞧了片刻,心脏狂跳,这风暴实有震慑魂魄之威,连盘蜒、张千峰都不敢多看。
好在那风暴似被一层通天的罩子隔住,令人稍稍安宁,不至于一瞧就魂飞魄散。
盘蜒自身也曾在轮回海营造秘境,深知奥妙,说道:“那罩子是曲封所造,隔绝轮回海气息,不然最纯粹的鸿源真气涌入,时候一久,连我也必死无疑。”
忽然间,有人惊呼,只见无数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眨眼已到近处。
面具睁眼喊道:“是圣灵,快逃,圣灵从缝隙中跌落了。”
众人害怕起来,齐声奔跑,但那圣灵坠落时,好似雪崩一般,各个儿表情痛苦,放声大喊,横冲直撞,仿佛狂奔的野牛,猛然将众人隔开,仅那尖叫声便骇人至极,若被碰上,更是撕心裂肺般疼痛。盘蜒招出数个阎王,在身后用全力抵挡圣灵;而张千峰则用麒麟环真气裹住身边之人,全速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