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虚一转头,见面具落在身边,不知何故,此人一阵奔逃,竟累得形销骨立,不成人样,像是泄气的气球一般。但这位仁兄一贯怪异,两人也见怪不怪了。
面具道:“小鬼头姑娘,这轩辕金剑最神妙之处,在于唤醒古神神器中的神兽,令其为己作战。”
泰慧恍然大悟,喜道:“难怪你让此剑沾了陈哥哥的血。”
面具指着陈灵虚道:“这位小哥是天灵者,神器暂且由他掌管。他将血交给你,你再与他这么眉来眼去,心心相依,一朝来电,就能激发神龙,出力作战。”
陈灵虚吓了一跳,张口结舌,泰慧脸上红扑扑的,嗔道:“什么狗屁不通的话,我和他哪里有眉来眼去,心心相依嘛。我只不过瞧他可怜,对他友善些罢了。”
面具又道:“只不过你功力有限,这两条神龙亦非本尊,而是化身,饶是如此,自保倒也有余。”
泰慧道:“你什么都清楚,为何先前不说。”
面具笑道:“天道不可言,说出来就不灵了。”又将夔龙琴、麒麟环拾起,放在泰慧面前。泰慧心有灵犀,长剑在二者上一碰,向天上一扬,霎时一紫身独眼龙,一碧绿麒麟兽霍然现形。
陈灵虚、泰慧齐声喝彩道:“好”满心死里逃生的喜悦。面具却如有所思,道:“泰慧姑娘,原来你也对我眉来眼去,心心相依,不然又怎招的出这两条神兽来。”
泰慧嗔道:“你做美梦呢我都懒得睬你。”
那三龙一兽传声至泰慧心中,道:“小丫头,你唤我出来,有何事要办。”
泰慧精神一振,恭恭敬敬地说道:“还请四位前辈替咱们铲除这喜怒乐三魔。”
话音刚落,喜怒乐三魔中已扶起一具尸体,那尸体形貌剧变,成了哀魔模样。陈灵虚心中一凛:“这四人彼此皆可救治,需得一举铲除,方绝后患。”
那四魔围在一处,双手互抵,弹指间,四人融合一起,复变作那大胖子和尚,这和尚又体型暴涨,霎时成了个顶天立地,四头八手的大佛像。那佛像手持大刀、大剑、大斧、长矛,朝众人猛冲过来。
面具惨声道:“让四条龙挡着,稳扎稳打,保命要紧,咱们等张千峰出来。”
陈灵犀大喜道:“张宗主还活着。”
面具道:“活不活,看他自己造化了。若活着出来,他就是真仙,若是死了,那咱们自管逃命就是。”
那四神兽与那四面佛杀作一处,那四面佛借助梦境之能,在梦中威力有如阎王。那四神兽功力不全,只能绕着躲着,斗智不斗力,好在这四面佛空有无上法力,心中魔障频生,忽喜忽怒,四兽倒也支撑得住。
泰慧、陈灵虚、面具三人远远逃开。陈灵虚紧盯战况,每见神兽中招,急的大呼小叫,而见到四面佛吃亏,他往往捏紧拳头,大声叫好。
泰慧心想:“这陈哥哥心思澄澈,有如不通世务的小孩一般,性子又温柔讨喜,可偏偏一身侠气,正是世上罕见的英雄人物。那傅瑶儿准是瞎了眼,才抛这位如意郎君不要。哼,她不要,旁人不能要么?”想着想着,不由满心娇羞。
她见面具、陈灵虚皆心系这场大战,而自己则纠结男女私情,好生惭愧,又想起面具自入庙后的一举一动来。
是这面具提议偷袭胖曲封,是面具默认那胖曲封已死,又是面具令张千峰凝聚气力,击打那曲封的立柱。张千峰全力出掌,自身毫不设防,登时就被那四魔所伤。
这面具误判了局势,才令众人陷入绝境,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对么谁能永远不错,步步占优
但泰慧却不觉得实情如此,她认为在踏入这庙堂之前,面具就什么都知道了,他故意隐瞒那胖和尚体内藏有玄机;他也是故意令张千峰受致命伤,落入立柱之中的。
就像他知道轩辕金剑真正的秘密一样,他早知道这立柱中有些什么。他说“天机不可泄露”,于是自作主张的布局,让泰慧他们在不知不觉间遇险,又在不知不觉间收获守护自己的力量。
他看破了一些一些东西,他看破了命运。
泰慧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另一人来,那人也与面具一样癫狂痴傻,又与面具一样无所不知。他被重重秘密包围着,用不可知的手段操纵自己,操纵身边的人,悄然更改着他们的命,他们的路。
她心中暗想:“泰一叔叔,你现在在哪儿你是不是又在某个地方,编织着命运的丝线,探究梦的征兆呢!”
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又抬头凝视半空,观望神兽与魔头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