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事不关已地说道:“这就是人格问题了!谁叫我们命好,现在年龄都比你大呢?”
好恶毒!
几乎被气得蹦蹦跳的三月气竭地辩不出什么,只能委委屈屈地扁着嘴泫然欲泣。淡心很自然地将气到快哭的孩子搂在怀里安抚:“乖哦,做人要合群嘛!你现在才十六岁读高一正好。若不喜欢以后凭实力跳级就好了!”
“呜呜……好嘛!”委屈极了的声音软软地说。
“那我去考试了,你们一定要等我哦!”
三月一步三回头,满脸不舍地向考试地点行去,看得立海大的某监考老师满脸黑线。又不是上刑场天人永隔,用得着如此十八相送吗?
“要去走走吗?”目送三月消失后,七月侧首回身畔的人,“难得再次来到这儿,上次还没有怎样逛游就败兴而归,着实有些遗憾呢!”
话是那样说,可那张清清冷冷的脸蛋上神色却是波澜不惊、无情无绪,实在看不出遗憾的模样。淡心明白,七月正是要趁这个时机拷问自己了。方才因为有三月在场不好问,现在刚好有机会。
“嗯,好啊!”淡心欣然应允。该是时候让七月知道所有事情了,只是希望她了解一切后,不会太过伤心自责。至于三月,她们都有志一同选择对她隐瞒,太过单纯无瑕的性子,实在不适合知道某些太过悲伤无奈的事实。
经过校园植满樱花的林子,走了一阵,淡心的脸色已然浮露纸样的惨白,七月皱了皱眉,将她扶坐在樱花树下的休息椅上坐下。
“没事吧?”摸摸她的额,那片温热恒定的温度令七月安下心,幸好没发烧了。
“没事了呢!七月,不用担心的!虽然现在有些虚弱,但会慢慢好起来的。对不起,前阵子让你担心了!”淡心抬手拨开垂眉的浏海,情绪浅薄淡然的黑眸悠然地望着树林深处绽放如血般绚丽的樱花。“七月,我见到墨染了!”
任飘落手心的樱花瓣被穿过树林的清风带走,七月怔然,良久似自言自语般呢喃:“是吗?她也来这个世界了?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不出现与我们相见?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从那次地区女子艺术体操单人锦标赛,当淡心第一次在她面前不复平日的冷静淡然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一切事情的缘由,和她们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那时隐隐约约知道和墨染有关,当三月真真实实地出现在她面前后,所有的猜测皆得到了证实。她们能够来到这个世界,必定和墨染有关,就不知墨染在这背后充当了什么角色?
闻言,淡心苦笑,“七月,你忘了吗?墨染说过:无论什么事若强求都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呀!很多时候,相见不如怀念!就算想见,也……见不到了。老实说,三月竟也会来这个世界,着实出乎我的意料。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你也可以安下心了……可是,无论什么事,真的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呢!我们可以留在这里,墨染已用她的生命提前支付了……”
垂下眼睑,七月安静地倚靠在一棵高大繁茂的樱树身上,任由飞舞纷繁的樱花落满肩头,划过视线,在心头划出一道道忧伤的痕迹。将掌心里盛承的花瓣捏紧,七月慢慢地问:
“为什么呢?只因为墨染是异灵世家——染氏一族的最后血脉吗?”
“你知道?”淡心讶然地望过去,对上七月沉痛的冷瞳,心中黯然。这样面无表情地吐露这句话,却要在心里承受多少生命离逝的悲伤?
七月笑了,“怎么会不知道呢?别忘了当初之所以会与墨染相识,还是我和三月误打误撞救了她的哩。从那些追踪驱逐她的人口中得到的信息虽然不多,但已足够了解了。”
淡心定定地瞧了她好一会儿,低低喟叹,轻轻地说:“七月,别这么笑啊!你这样笑我们心里会很痛呢!我们四人中,你看似最坚强无情,其实心肠却是最柔软敏感!七月好不容易愿意走出封闭的象牙塔,可以笑得那么恣意幸福……我们实在不想失去呢!所以,墨染最不愿见的人就是你啊!”
“墨染其实是染氏一族最后一名巫灵之女,司梦。司梦,顾名思义——便是释梦、逐梦之灵异者。可有谁知道,司梦却只是借由梦的渠道穿梭于平行空间,看尽世人喜怒哀乐、贪嗔痴怨?七月,墨染也是身不由已。她走的那天,告诉我,我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是被她牵连的无辜者。染氏一族为了最后的血脉,与墨家较量多年了,当墨染叛出墨家,失去了墨家的摒护,才会牵扯出那么多的事情,连原本不相干的我们也被波及如斯地步呢。染氏一族虽然已是穷途末路,但灵力并未因此全失,还是有这个能力将我们误弄来这个时空……”
“七月,墨染要我代她同你说声对不起呢。她在这个世界时,不能与我们相见又被迫离开了。她说七月太度重感情,若见到她失去一身骄傲,心苦得连笑也不能、连流泪也做不到的痛,七月又是如何的伤心自责?”
七月阖上眼,听着春日特有的扶柳春风轻轻滑过耳畔,抚过树稍的喃喃私语,句句是风里嘶哑难明道不尽的疼痛!
是不是——那个笑靥如桃夭,细致典雅,总是被她们戏称——如同古中国遥远神秘的宋朝临水而居、拈花而笑的女子,真的就如此花残一地,再也无法相见了呢?为什么她要将她们全部送来这个世界避厄却残忍地再也不相见?
墨染,这样离去,你真的好残忍呢!(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