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眼睛里蕴了一层怒意,她对沈长歌道:“赫烈要是敢提这件事,我定让他不能活着离开西周。”然而,沈长歌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凭她对赫烈的了解,此人有仇必报。不过此时此刻,在这个宴会上,最恨沈长歌的人不仅仅是赫烈,还有慕容惜。。。。。。。南宫奕的身边只带了慕容惜一个女子。除了名分,慕容惜享受的都是正妃的待遇。而南宫奕一直未娶正妃,也是因为慕容枫的施压。慕容枫在等皇帝驾崩,然后将自己的女儿扶上后位,他当然不会同意南宫奕娶别的女人为正妻。慕容惜的眼神自沈长歌进来,就一直盯着沈长歌,她眸中迸发的是无尽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将沈长歌碎尸万段。沈长歌根本没把慕容惜放在心上,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与秦月饮酒谈笑。。。。。。。此时,赫烈从殿外大步走来,他面不改色地打量西周的皇宫,真真是富丽堂皇,奢侈非凡,而他的内心却是欣喜的。在赫烈看来,西周皇帝贪图享乐,若非是有那么几个忠心耿耿的武将,西周早已沦为他国的领土,不过据他得知,西周皇帝似乎很是猜忌秦成。相信再过不久,北凉卷土重来未可知。。。。。。。赫烈面朝皇帝,步步走来,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右侧坐席上的沈长歌。今日的沈长歌一身草绿色宽领拢烟裙,长发半披在后,发髻上只斜插了一只玉簪,她喝了酒,面色有些微红,唇角半弯,低着头与周围人说些什么。看上去恬静温柔,更有几分娇俏之美,虽不足够惊艳世人,却令人心田舒服,如同清风拂过一般。这样的女子,会是那个只身夜袭北凉、纵火策马之人吗?更无论说是设计陷害赫烈、毁他数万兵马之人。然而事实如此。赫烈的记性很好,他记得那人的相貌,一定不会认错,沈长歌就是那个人!皇帝神情自傲,问赫烈:“北凉使臣,你觉得这歌舞如何?”赫烈挺胸昂首地站立,他坦然道:“西周歌舞的确美艳多姿,臣这次是大开眼界了。”慕容枫坐在席上,笑道:“不仅仅是歌舞,西周的美酒佳肴也是比北凉精致。你们北凉人茹毛饮血,怕是没见过这些好东西,使臣等下,可要多尝尝西周的美食。”赫烈虽说在战场上待久了,但并非听不出这些文臣字里行间的讥讽,他倒也不吭声,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之后,慕容枫状似无意提及,他举杯道:“早就听说赫烈将军勇猛无双,可惜没有亲眼见识一下将军的风采。”赫烈回敬一杯,“丞相大人过誉了,臣只是一个鲁莽匹夫罢了。”酒过中旬,歌舞正盛。慕容枫看着大殿中央一群妖娆的舞姬,他又道:“我们西周舞姬有两大绝技,一是凌波微步,二是弱柳扶风,却不知北凉,使臣可否亲自为我等展示一下北凉的绝技?”凌波微步者,可于粉末之路上轻盈起舞,而不沾染丝毫粉末;弱柳扶风者,其身段柔弱无骨,动起来如涓涓细流。此话,就是明目张胆地在羞辱赫烈,赫烈是一个将军,却被比作舞姬,慕容枫这番言论着实是惹怒了他。皇帝看着赫烈,道:“既然如此,使臣不如为我们表演一下。”赫烈的手指紧紧捏着酒杯,他自知身为战败国的使臣,必然会受到屈辱。他愤然起身,对众人抱拳,却是强忍心中怒火,道:“既然如此,那臣就献丑了。”慕容枫似笑非笑地看着赫烈,道:“拭目以待。”。。。。。。赫烈眸色加深,心中如同笼罩了一层阴郁,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他道:“臣这个表演,需要殿中一人附和,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臣听闻西周人勇敢无畏,就是不知是否属实。皇帝陛下可否同意臣,在这大殿中任选一人?”赫烈是何许人也?他绝对不会平白受屈辱,必然是要回击的。大殿中人听到“性命之忧”四个字,心中一阵害怕,要知道这北凉人凶残无比,谁敢把命搭上去陪他玩啊?只希望赫烈不要选中他们。皇帝扬手一挥,道:“使臣随意选一个吧。”他总不能让赫烈以为西周人胆小怕事。赫烈暗暗笑了笑,道:“多谢皇帝陛下。”随即,赫烈转身,他的目光扫过殿中所有人。不少人在面对赫烈的目光时,露出惊恐的表情。赫烈心中不禁讥笑,胆小如鼠者,莫若西周人了。沈长歌离赫烈的距离较远,但她有一种直觉,赫烈定是会选择她,然后在表演途中,“不经意”地杀了她,这一场游戏,似乎就是针对她来的。果不其然,赫烈的眼神刺向沈长歌,如同一把利刃一般,他牵唇道:“就你了。”所有人都看向沈长歌,观察着她的表情。秦月立即就说出口:“不行!”赫烈嘲笑道:“原来县主如此胆小如鼠,这是怕了?”沈长歌缓缓起身,走出坐席。她直视着赫烈的脸,目光自信从容,道:“我何曾说过怕了?”倒是不少人为沈长歌捏了一把汗,心想她不过是个区区女子,面对的人却是杀人不眨眼的赫烈。。。。。。。其实,若不是敌对关系,赫烈很欣赏沈长歌这样的女子,她勇敢聪明,甚至还有几分姿色,可惜,他一定会杀了她的。赫烈笑道:“那就有劳县主了。”沈长歌静静地站着,她从赫烈的眼睛里看见了杀机,他要借机杀了她。赫烈扬声道:“我们北凉将士,最出众的就是骑术和箭术,在此地,骑术不便施展,那臣就表演一下北凉的箭术吧。”慕容枫见赫烈选择的是沈长歌,心里又是一喜,干脆就让沈长歌死在赫烈的手里,岂不快哉?如此一来,沈府要怪罪也只能怪赫烈了。慕容枫出言问道:“使臣想如何表演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