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庆捋了捋自己垂在胸膛上的头发,说不尽的风流暧昧。他道:“原来是郡主大驾光临,本殿有失远迎了。”小五站在门后,看见了也是装作没看见。沈长歌觉得尴尬的似乎不是他们二人,而是她。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直爽的笑容,道:“看来我来的不巧,打扰了二位。”楚庆淡淡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壶酒,丢在沈长歌怀里,道:“有什么巧不巧的,楚玦那小子吩咐过,你若是来找本殿,本殿可是不能拒绝的。”沈长歌耸了耸肩,目光从楚庆的身上,瞥到子泠的身上,她道:“可我也不想存心打搅你们的好事,要不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子泠勾唇一笑,眉眼尽是风情,反问道:“你觉得你窥破了这个秘密,我们会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吗?”沈长歌直接坐在他二人对面的椅子上,道:“你们要是害怕被人窥破,还会如此肆无忌惮吗?门也不锁一个。”她看了看身后的殿门,若不是小五给关上了,现在还是大开的。或许他们潜意识里,就是希望被人发现。这样不被世人认可的爱情,如果只是隐藏在心,折磨的只会是自己。他们也渴望着,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阳之下。楚庆毫不介意,他挥了挥手,“这是我的宫殿,我怕什么?”沈长歌打开手中酒壶的木塞,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她原以为这酒很烈,没想到是甜的。“我总算明白了,为何大皇子至今还未娶妻,身边也没有侍候的丫鬟,原来不是身有隐疾,而是。。。。。。因为身旁这个美人儿。”楚庆至今未娶,是他不愿意娶,并且还有意无意放出去一个留言:大皇子身有隐疾,那方面不行。渐渐的,楚皇也不管楚庆的婚事了,不单只是婚事,楚皇似乎已经放弃了这个长子。楚庆的唇角还挂着酒渍,他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永远像是挂着笑意,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道:“这事让你知道也没什么,你若是想说出去,我们也不拦着。”沈长歌回笑一声,“我为何要说出去?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问心无愧,就与旁人无关。男人喜欢男人怎么了?它又不犯法,你们自己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早就听闻楚国好男风,只是没想到,这堂堂皇子殿下也会喜欢上一个男子。不过,沈长歌并不会想寻常世人一般,认为此举恶心。在她看来,所有的爱、只要出自真心都是平等的,都值得被人间尊重。楚庆的表情有些动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番话,对他内心造成了极大的震动,原来真有人可以理解他们的爱情,不带有半分歧视。只要无愧于心,便值得。。。。。。子泠抽出自己的红色水袖,将它挽在手臂上,他道:“郡主真不愧是我的知己,像你这般的人,世上还真是少见,怪不得誉王爷会那么喜欢你了。”第一次见到沈长歌,子泠就明白了,她不是那些寻常人,她是人海中最亮眼的存在。沈长歌目光从子泠脸上移开,玩笑道:“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每一次相遇,你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这可不太好。”子泠便伸手勾了勾衣角,毫无顾忌,继续靠在楚庆的怀中。楚庆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问沈长歌,“说吧,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帮。”沈长歌:“你都不问问什么事情?”“不问,谁让我欠楚玦一条命呢?”楚庆偏着头,加了句:“不过,此事不可牵扯到他。”他的目光低垂,满是宠爱。楚庆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子泠,沈长歌看得出来,楚庆是真的喜欢子泠,不掺任何杂质的喜欢,因为他看向子泠的眼神里,时时刻刻都是最干净的笑意。沈长歌道:“我要安插一个人进宫,若大皇子帮忙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现在的沈长歌,在楚国皇宫并没有自己的势力,许多事情还是不太方便。“行。”楚庆说了不问就不问。沈长歌打算告辞,毕竟打扰别人的恩爱真的不大好。“那好,我先离开了,晚宴上见。”楚庆:“晚宴?什么晚宴?”沈长歌就知道楚庆随意惯了,肯定是没有参加早朝。她道:“今日,西周摄政王来朝,父皇要为他接风洗尘。”楚庆现在还是醉醺醺的,他道:“好的,晚宴见。”。。。。。。沈长歌长叹了一口气,才走出去了。世人对这几个皇子有一个评价,大皇子楚庆闲散、二皇子楚华阴险、三皇子楚仁单纯、四皇子楚矜平庸。可楚庆不是一开始就这么闲散的,他少时曾是所有皇子当中最勤奋、也是最聪慧的一个,十岁之前,便已经才满天下了,风头不亚于如今的叶澹。不仅如此,那时候,楚庆的骑射功夫都是众位皇子中最好的。就连楚皇也经常赞叹,“庆儿日后必有大作为。”可不知怎么的,楚庆从十五岁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的身上开始没有耀眼的光芒,也不爱与臣子打交道。渐渐的,楚庆也不常参加政事,远离了朝堂,开始沉溺于各种烟花柳巷之地,每日不是喝酒,就是看戏。即使楚皇对楚庆多加责罚,他也不曾为之改变分毫,依旧我行我素,混迹在宫外。谁也不明白,一个前途看似风光无限的皇子,为何一夕之间就变化那么大。再过了几年,世人也开始遗忘楚庆曾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公子爷,印象中,他只是一个整天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的大皇子。沈长歌猜想,楚庆十五岁那年,绝对是经历了一场变故,她要从这件事寻找,关于楚国的秘密。沈长歌对小五道:“今日你所看见的、听见的,都不许说出去。”小五:“这么多年了,小五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