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笙轻笑着对水千竹说:“那水姑娘就先休息一番吧,有我的人守夜就好。”水千竹当即摇了摇头。“不行,必须立刻换地方歇脚,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不仅之前血腥味已经散开,就算尸体处理了,但是有些魔兽对血气特别敏感,不乏会有已经确定位置的魔兽,再者,那个杨关一看就是心胸狭隘的小人,他在这里折损了两人,不一定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卷土重来。”牧笙闻言一愣,一想确实如此,当即叫来五个下属,收整一番便准备离开这里。“那水姑娘,你可有想去的地方?”其他五人闻言惊讶了一番,诧异地看向他们的主子,水千竹摇了摇头:“不用问我,我就跟你们一路走便是了,按你们的计划来就行。”五人总算是听出来了,这位美丽的姑娘竟是要和他们一路,虽说水千竹看着年纪比他们小很多,但是方才暗中那一手叶片割喉的手段,他们每个人都甘拜下风,自然不会反对他们主子带上她。五人都知道此行的下一个目的在哪里,因此当即便有两人上去开道,再由两人闪身躲在了暗中保护,留了一个人下来伴随牧笙左右。水千竹见此挑了挑眉,暗道这五人虽然人数上少了点,但素质和行动力都很高,一看就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想到牧笙先前的身份,便也能理解,为何他身边会有这么一支出色的小队了。牧笙抬不走了几部又停了下来,转身对水千竹认真道:“水姑娘,方才我又想了下,或许,你跟着我们走也不是很好,我一路会经常遭受阻击和危险,我怕连累了你。”水千竹当即点了点头,抬步继续往前走,挥了挥手道:“多谢告知,我会看着办的,就看来者态度怎么样了,要是惹了我,我会自己看着办的,是杀鸡儆猴呢,还是来一双杀一双,你不用担心,杀几个就行了,对付这种人呢千万不要手软,你一次将他们放跑,下次来时就会更凶猛,下手就得狠一点,一次解决,要么死,要么打到他们再也不敢来!”水千竹边走边说,没有停下来,意思也很明显,她还是决定跟着牧笙他们同行。牧笙怔怔地看着水千竹的背影,她方才那番话听似冷酷无情,嘴里喊打喊杀的,但是细细想来,他又觉得如醍醐灌顶一般,自己之所以这一路老有人来阻挠甚至追杀他,都是因为他每次都只是将他们打伤,放他们走了,而那些人确实会一次又一次上来找茬,没完没了一般,看来还是自己太优柔寡断了些。一旁跟着的那名下属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小声对牧笙道:“是啊主子,您就是仁慈,但这些家伙嚣张惯了,你就算不与他们计较,他们也绝不会想着不来找茬的。”“我知道了。”牧笙很快又走了起来,一时间没了话,心里想着他果然是太仁慈,仁慈到最终让杨家有机可乘,夺去了他们家的皇位,他这个太子当得太窝囊了!水千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方才暗中观察到的一些细节能够看出,牧笙其实骨子里是个好强且有杀伐之气的人,不然那近战术也不可能这么厉害,但是或许是因为他以前的身份,使得他这份性子都压抑在了心里,就连那杨关一再咄咄逼人,他都能一一忍了下来。水千竹甚至都没有从牧笙身上感受到一丝杀戮之气,拥有那般身手的人,多少都会沾染血气,但是他没有,牧笙想必这一生都不曾杀几个人。忍让在某些时候确实是人生的必修课,但是一味地忍让,却也只会换来别人越发疯狂的欺凌和挑衅罢了。“忍让有时候可是软弱无能的代名词,你以前是太子吧?对于这种宫闱之事我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是你一定是一位平易近人,很好相处没什么架子的太子,亲和是有点,但是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亲和可不能退敌,要有足够强势的手腕才行,我的字典里可没有忍字,谁要是跑我面前挑衅,我绝对将他干翻求饶!”水千竹霸气地朝身侧的牧笙说完这番话,便加快脚步走了起来。牧笙见此也连忙跟了上去,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态度强硬才是最好的手段吗?但是以强压强会没有终止,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字典里也从来没有忍气吞声几个字,早晚会卷土重来。”水千竹闻言住不住摇了摇头,真想撬开牧笙的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谦谦君子的思想,又不是在和平年代,在这种修炼的世界,永远都不能抱有对恶人的一丝期待。“你也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那不就完了,当你觉得这是个回不了头的恶人时,仁慈就不叫仁慈了,叫愚蠢!”牧笙闻言一顿,心里直抽,他这是被骂了?水千竹白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这幅温润如玉的样子实在看了叫人生气。“你还是早些顿悟吧,我方才躲树上看你与那杨关交手时,你招招狠厉,与你的外表和举止很不相符,我觉得,那样的你才看着顺眼,而且一个人修什么样的武道,往往就能最真实的反应他的内心,你不适合温文尔雅,拿短匕首的那个人才是真的你。”牧笙闻言,心中已然掀起了波澜。他修炼近身战,并且招数都很干脆利落,确实是自己钟爱的,也只有在战斗中,他才觉得是最畅快的,以前他以为那是嗜血,因为自己喜欢刺激和鲜血,所以才会在战斗的时候表现的和平时截然不同。但是今天,水千竹告诉他,那才是真的他。“心有猛虎都能细嗅蔷薇呢,想要走得远呢,该出手时就得出手。”说完这句话,水千竹便闷头走了起来,不再说话。牧笙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路上暗自沉思,倒也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