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淡淡一笑,楼听寒摇了摇头,“那时候,你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了,你只想活着。”
“当年,是我爹从死人堆里捡到了我,可是我那时年幼,除了尸横遍野,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闻人丞相?”
点了点头,楼听寒继续道:“后来我曾问过我爹,为什么只救了我,没有救我娘。”
顿了顿,楼听寒继续道:“我爹说,那时他其实就是要去救我娘的,可是他去晚了,我娘咽气之前把我托付给他,从此他便把我当作亲子,既当爹又当娘,辛苦十七载把我养大成人。”
云想衣没想过原来楼听寒身世竟然如此凄苦,如今却似乎也有些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闻人丞相高义,令人佩服。”
不想让楼听寒陷入往事,云想衣便想要转移话题。
楼听寒心生七窍,如何不明白云想衣的意思。
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无妨,这些往事在大燕从来不是秘密。”
云想衣笑道:“即便不是秘密,我也没有把人家伤口扒开看的癖好,只是王爷如此多谋善断,倒是让我更好奇闻人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云叔父在云府就没有提过往事?”
云想衣撇了撇嘴,“我出生十七年他有十六年不在府里。”
闻言,楼听寒默了默,而后道:“云叔父也有自己的苦衷。”
“与我无关,反正那个云府,我是迟早要离开的。”
楼听寒低低一笑,“这倒也是,云将军的嫡女,总是要嫁个门当户对的夫君。”
听出楼听寒的打趣,云想衣不假思索的道:“以我爹的权势资历,这大燕能门当户对的可还真不多。”
说完,两个人同时沉默。
当年保女帝登基继承大统的功劳最大的当属云珩和闻人同泽这一文一武两位重臣,云想衣是云珩的嫡女,而闻人同泽半生未娶,只有楼听寒这一个视如亲生的养子……
云想衣现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接什么话不好偏偏接这句,搞得好像自己要上赶着提亲似的。
片刻后还是楼听寒轻咳一声打破尴尬,“再往北去天气渐寒,下一座城我们须得备一些当地的服饰了。”
这话题转的生硬,但总比两个人尴尬不说话强,云想衣点了点头,又想到楼听寒看不到,便开口道:“有道理,我们先回去吧。”
云想衣在前边疾步走着,楼听寒在后面三步远的位置亦步亦趋,就这么沉默的回到了溪边。
叶留止正躺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晒太阳,嘴里叼着根草,余光早就瞥见往这边走的两人。
待两人走进,叶留止敏锐的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伸个懒腰坐起身来看着云想衣道:“心情平复了?不恶心了?”
云想衣本就因为刚刚说错话懊恼,此刻也不客气,反唇相讥,“还不是怪你伸手不利索,杀人都杀的那么恶心。”
被云想衣一呛,叶留止挑了挑眉,“怎么?杀人又不是雕花,我还得顾着美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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