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中秋便至,今日朝会无论是众位大臣还是官家女眷皆是喜气洋洋,毕竟这能与女帝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若是万一谁被女帝看中,那便是祖坟冒了青烟。
可叶留止如今却实在是喜气不起来,这都要开宴了,楼听寒这小子怎么还没来?若是当真让皇姐有了什么差池,不说自己得找块石头撞死,便是自己身后这位今日一早便严阵以待的人也饶不得自己。
眼见着外臣已经就坐,女眷也都相互攀谈,叶留止只觉得自己的汗要下来了。
身后带着面具的人低声问道:“王爷,贤王怎么还不见人影?”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早就火急火燎,广袖中的手也不由得攥紧了袖中宝刀的刀柄,这小子若是当真出了岔子,少不得今日又是一番恶战。
另一边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却与刚刚提问人截然不同,他只是静静站在叶留止身后,若是不仔细,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叶留止抬头看了看天,再有一刻钟宴会便要开始,叹了口气,眼睛无意中扫到了温姨娘那一桌,却见温姨娘并云想容与身边女眷言笑晏晏,却单单不见云想衣。
又仔细找了一遍,发现云想衣确实不在,叶留止微微垂眸淡淡笑了笑,虽不知是何用意,但想来必然是楼听寒将人叫去了。
“陆兄不必着急,想来听寒已经安排妥当了。”
刚刚叶留止虽然也好言相慰,但那眼里罕见的凝重如何能让陆天枫放的下心?如今却是见他眼中的凝重散去,陆天枫虽不知他是如何得知贤王已经安排妥当,但心中还是稍稍安下心来,只等着处理那些敢动到“藏龙阁”头上的所谓的“黄泉”。
叶留止寻了位置坐下,身边自有大臣前来见礼,他一如往常的受了礼,便坐在椅子上等候一场好戏。
片刻,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喊“女帝驾到”。
叶留止同满朝文武一同下跪参拜,待起身才发现,女帝身边竟是站着楼听寒与云想衣。
云想衣此刻在女帝身边,面上带着大家闺秀的笑,内里却是暗骂楼听寒缺德,这伴驾那里是人干的活,走路不敢快不敢慢,呼吸不敢大不敢小,唯恐小小一个差池便被放大到不尊女帝。
与楼听寒分立女帝身后两旁,待女帝落座,他们才在文武百官落座的同时在女帝下首坐下。
这一只都是楼听寒的位置,不过曾经只有他自己,现在却多了一个云想衣。
落座后,云想衣低声道:“王爷的计策有几分把握?”
“这世上从来没有万无一失。”
云想衣想骂娘,但考虑到对方有权有势还有武功,到底是按下怒意,皮笑肉不笑的道:“倒也无妨,左右我除了这条命,也没什么能失去的了,不过现在来看,我的命于王爷来讲,应当比于我来讲更重要。”
听了那句“除了这条命没什么能失去的”,楼听寒心里一紧,他一向知道云想衣看的通透,却没想到她竟然通透至此。
“便是为了解药,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云想衣看了楼听寒那副仿若带了假笑面具的脸,暗暗咬了咬牙,这厮真不会说话,听了就让人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