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同泽目光微动，这个冥王无论是谁，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角色，可他对这个冒充衣丫头的人说了两次失望却未动他分毫……

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楼听寒，却见楼听寒也是不着痕迹的侧耳倾听那边的动静，知道儿子与自己想到一处去了，当即颇觉欣慰。

这孩子虽说因为衣丫头出事乱了方寸而不自知，但到底还是能在心乱的情况下关注到这一点，也不枉费自己这么多年的栽培。

……

碧落。

白无常的声音沙哑难听，仿若嗓子里含了沙子。

燕悲雪寒着一张脸没有答话，一时间不大的空间里落针可闻。

半晌白无常操着那难听的声音道：“尊主，冥王还在等您。”

燕悲雪缓缓起身，看着白无常的目光就仿若是在看死人。

“云想衣死了。”

白无常对燕悲雪这种目光早已见怪不怪，微微躬身道：“冥王说她活着。”

“你在质疑本座？”

白无常依旧是僵硬着面孔，声音虽是沙哑难听，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冥王与尊主都是主，卑职是仆，不敢妄言。”

燕悲雪眸光明灭，以白无常刚刚所说的情况，云想衣去了冥府也不至于丧命，可这一去，师父怕是绝不肯让云想衣再回碧落。

双拳握得关节“咔咔”作响，云想衣绝对不能留在冥府，也绝不能死。

燕悲雪未发一言转身离开，白无常立在原地目送燕悲雪的身影，却也未出一言。

一路走到云想衣的门口，燕悲雪停下脚步看着盘膝坐在床上闭目的云想衣，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云想衣已不似刚来时那般病后初愈的瘦削模样，脸上皮肤白里透红，身上也有了些肉，不似当初那仿若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却是应了那句“面若桃花，肤若凝脂”。

燕悲雪来时并未刻意隐藏脚步声，故而习武之人脚步虽轻，却也让云想衣听得到。

今番燕悲雪站在门口不进不退，云想衣却也不愿睁眼，这人就像是一块冰一根木头，半点消息都无法从他那里得到，故而云想衣也死了这条心。

这般静默半晌，燕悲雪开口道：“跟我走。”

睁开双眼看向燕悲雪，云想衣勾唇一笑，“去哪儿？”

“离开。”

不紧不慢的下床，云想衣整了整衣摆走向燕悲雪，“为什么？”

她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却紧张的很，对于燕悲雪抓她的目的她已经猜到一些，如今燕悲雪突然要带她离开，她最怕是这些人得逞了，外面已经变了天，楼听寒……出事了……

幽深的眸子仿若一口古井，云想衣看不透，却依然想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些什么。

“尊主怕是不能带她离开。”

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燕悲雪两颊的肌肉因咬牙而动了动，终是回身看向不远处的白无常。

“你拦得住我？”

白无常依旧弓着身子，沙哑难听的声音刺的人耳朵难受。

“舍命一试。”

远远看着白无常那身打扮云想衣被吓了一跳，再听着那沙哑难听的声音，云想衣不由得想到了前世上课时粉笔划过黑板那种让人抓心挠肝难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