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人命关天耽搁不得,故而云想衣腰上的伤虽然未好却也强忍着疼出来帮忙配药。
众人正忙碌着,却见外面跑进来一个衙役,方一进来便焦急的道:“禀告侯爷,上游隘口被百姓联合起来挡住了,不让我们烧尸!”
沈苍梧星眸微寒,“为何?”
“是灵泽这边的老人,说我们不敬尸体,会遭报应,还说……”
“还说什么?”
沈苍梧平日里虽说是个挂名侯爷,可到底那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也让人胆寒,如今一双朗星似的眸子迸出寒意,更让人双腿发抖。
“说,朝廷让烧尸体是作孽,鬼神必降大惩。”
闻言,云想衣微微皱眉,她知道故人迷信,却没想到事关自己存亡的时刻,这些百姓竟然还这么迷信鬼神。
“侯爷,我去看看吧。”
沈苍梧看了看云想衣依旧苍白的面色,皱眉道:“你伤还没好,不宜多动。”
“烧尸是我想出来的,总要我去解释才行。”
沈云飏在一旁笑道:“百姓愚昧,岂是你三言两语解释得通的?只管让将士强行突围,烧了尸体之后,那些百姓再怒也没办法。”
沈苍梧简直要被自己这草包儿子气死,直接喝道:“闭嘴。”
云想衣因着沈云飏与黎重玄和云想容走的近,对他也是没什么好感,只是此刻却看在沈苍梧的面子上不能出言怼他。
压了一口气,云想衣尽量语气平静的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言罢,又继续道:“更何况,烧尸这事确实有些不合常理,我去解释也是应该的。”
楼听寒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我陪你走一趟。”
云想衣本欲拒绝,却在看到楼听寒唇角微微带着的笑意中想到了昨晚这人在自己耳边的话,自己还欠他人情,倒还不得不顺从着他。
一旁一直配药的燕悲雪此刻才抬头,冷冷抛出一句,“我也去。”便不再吭声。
楼听寒面上神色未变,广袖下的手却摸了摸拇指上的玉韘,淡淡开口,“甚好。”
主意已定,三人两马一轿便出发。
路上云想衣坐的软轿在最后,楼听寒与燕悲雪两人在前面并马而行。
“你没有胜算。”
燕悲雪闻言只是凉凉的看了楼听寒一眼,冷声道:“哦?”
楼听寒唇角微弯,说实话,若他与燕悲雪不是敌对的两个阵营,或许他倒真愿意交这个朋友,毕竟,足够强的敌人总是让人欣赏。
“你我二人势均力敌,可现在你却是深陷朝廷,你觉得,你还能带的走她?”
燕悲雪面色未变,目光遥望着前方,“那要看她是跟我走还是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