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留止沉默不语。

云想衣并不介意，只勾了勾唇笑道：“其实不是这酒不好喝，是因为酿酒的人不是她，对吗？”

失神的眼睛终于转了转，云想衣却在对上那双眼睛时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悲伤与绝望如海水一般，让人窒息。

“你在幻境中见到了百里寄惜，你为了救我，杀了她。”

云想衣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可叶留止却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痛苦的全缩在一起，就仿若是胎儿在母体中的姿势，仿若这样便能减轻些痛苦。

可那种锥心之痛却半分未能减轻，反倒是越来越疼，疼得他觉得多日未曾感觉到的心跳突然变得明显，明显而激烈，却仿若下一刻心脏便会爆开。

“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察觉到叶留止状态不对，楼听寒忙走到床边，有些担忧的道：“他要走火入魔了。”

云想衣拦住了楼听寒欲给叶留止运功的手。

“你说过信我的。”

楼听寒皱着眉抿了抿唇，他的确相信云想衣的医术，也相信若是没有把握云想衣不会轻易冒险，可如今床上折腾的叶留止气息十分不稳，他便是什么都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这人体内真气在乱窜，若是不把真气理顺，他担心……

深吸一口气，楼听寒道：“你还记得我们去突厥的时候，途中一次刺杀王叔也差点走火入魔吗？”

云想衣当然记得，只是当时他们双方的信任程度极低，楼听寒未说真话便将自己敷衍过去，而当时自己也知道自己在他们那信任度不高，自然也没有开口追问。

“当年小姨母离开后王叔曾经也有过这般状况，那阵他为了发泄，结果练功走火入魔，当时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走火入魔已经很久了，我虽然帮他理清了真气，但后来他若情绪十分激动之时便十分容易走火入魔。”

听了楼听寒的话，云想衣虽然没弄清他们古人所谓的走火入魔是个什么东西，但若是从医学角度来看，情绪激动的时候人体各项激素会上升甚至飙升，长此以往或者突然遭受重大刺激，人是真的会失控的，并且极端情绪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知道了。”

说完这话，云想衣轻轻拍了拍还在痛苦挣扎的叶留止的肩膀。

“你想说什么，说出来，告诉我好不好？”

云想衣的声音很轻，柔柔的传入耳中，叶留止有片刻的清醒，一双带着泪的猩红的双眼看向了云想衣，可是那双眼睛里的痛苦却仿若实质一般砸在了云想衣心上。

“你很爱她，对吗？”

叶留止一双眼睛只是看着云想衣，整个人还保持着蜷缩的状态，可云想衣虽然被那眼中的痛苦看的揪心，却也觉得欣慰，至少叶留止不像她刚刚进来时的模样，当时那双眼睛里是一片寂静的灰败，麻木的不像个活人。

如今他眼中有了情绪，这是好事。

云想衣缓缓伸出手去擦叶留止的眼泪，动作轻的仿若眼前人是个易碎品。

“告诉我，把你的痛苦告诉我，说出来就不难受了。”

泪水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叶留止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我杀了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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