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双目微眯,一双凤眼里猛地迸射出骇人的寒意。
接了这戒指仔细端详,神色莫名。
云想衣起身道:“东西我送过来了,您的家事我不插手,告辞。”
“你去哪?”
被叫住的云想衣一愣,回身看向云珩,“自然是回医馆,这云府哪有我容身之处?”
“这就是你的家。”
云想衣闻言轻笑,“不敢不敢,这云府掌上明珠是云想容,我不过占了个嫡女身份罢了。不过您放心,开医馆的钱,我一定会连本带利,如数奉还。”
说完,云想衣抬步便走,却被云珩拉住了手腕。
“三更了,你一个姑娘家回医馆太危险,今夜就在府里休息吧。”
默了默,云珩继续道:“你的房间一直有人收拾,除了又添置的东西,其他都未给你动。”
看了看云珩,又看了看被他捏在手中的戒指,云想衣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您不必觉得亏欠我,若说亏欠,呵……您亏欠的又何止我一人呢?”
缓慢而坚定的推开云珩攥在自己腕上的手,云想衣依旧是带着凉凉的笑意,“更何况,我身边不是一直有您的眼线吗?”
撂下这句话,云想衣转身便走。
直到那扇门关上,云珩还一直保持着攥着人手腕的姿势。
许久,缓缓收回手颓废的坐回椅子,自己到底是把这孩子伤的狠了。
将戒指举到眼前,借着幽幽烛火盯着那个针尖大小的空洞,云珩只觉得自己心上似乎也扎满了这样的小孔,似乎还漏着朔北的寒风。
回想起那日自己二话不说打在云想衣脸上的巴掌,那时候,衣衣的心怕是比自己现在还凉千倍万倍吧……
那日云想衣的话字字诛心,犹如响亮的耳光将他打的措手不及。
终究是自己错了……
次日,云珩一早起来用了早膳便去了云想容的院子。
云想容如今身体还在恢复,温姨娘自是亲自在身边照料。
一见云珩,云想容当即撒娇道:“爹,女儿好难受。”
云珩面色未变,走到床边默了默云想容的头,“好好将养,你自幼体弱,可不能留下病根。”
温姨娘装作小心翼翼的劝慰道:“将军,您……还在生大小姐的气?”
云珩闻言未语。
温姨娘以为云珩当真还是对云想衣生气,便温言劝道:“将军也不要与大小姐生气了,都是妾身不好,心疼大小姐自幼没娘,总想着纵容着些,好不让她难受,这才把她宠的有些娇纵了些,但到底大小姐本心是不坏的,她只是……容不下我们母女罢了……”
说着轻轻低头抹泪,云想容亦附和道:“对呀爹,是容儿不好,总是若姐姐生气,姐姐才会用这下毒的法子惩罚容儿,到底是容儿不乖,不怪姐姐的。”
云珩一手摸着云想容的头顶,一手轻轻拉过云想容的右手握在掌中。
手掌被硬物硌到的时候,云珩狠狠闭了闭眼,心倒是直接沉了下去。
拉过云想容的手放到眼前,看见那枚与昨晚云想衣送过来一般无二的戒指,云珩心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这戒指从哪来的?”
一句话,让温姨娘和云想容两个险些吓破了胆子。
可云想容慌了,温姨娘却不能慌,只勉强笑道:“这是……先前在外面随便买的,容儿喜欢,妾身便也没阻止。”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而后一双凤目睁开直视温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