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云想衣也冷静了下来,腕上没有探到脉搏,她便伸手探向闻人同泽颌下。
指下有极微弱的跳动,但足够了。
再一次回头看向还在笼子里觅食的小白鼠,云想衣开口才发现自己嘴里竟然有一丝血腥味。
“暂时没事了,但还需要观察。”
凌修与顾浅情也早就回了屋里,听了云想衣的判断,凌修意味深长的看了顾浅情一眼。
这边刚刚放下心来,却不料另一边云珩突然开始吐血,大片几乎墨色的血液沾染了洁白的衣襟,云想衣怕他被血呛着,忙把他扶起来,手下意识去探脉。
顾浅情也匆忙拿着药箱赶过来,神情凝重的看着云想衣道:“怎么样?”
“不太好,体内的毒似乎要压不住了。”
“先给他服一粒血灵散。”
说着,顾浅情低头找药。
云想衣一边扶着云珩一边试图将他唇上脸上血迹擦干,可这人却仿佛要把体内的血吐尽一般,云想衣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满手的血只觉得,原来血是可以这样刺眼的。
“来,把他扶起来。”
顾浅情拿了药吩咐着,云想衣皱眉道:“一直吐血,这药根本喂不下去。”
一边凌修绕到一边,双掌抵于云珩胸前。
“我帮他压制,你们尽快。”
内力缓缓输入,倒是一时间压制住了云珩吐血的趋势,云想衣趁机捏着云珩两颊,顾浅情便将药喂了下去。
尽管这几日一直给云珩运功压制体内的毒,可如今感受着云珩日渐空虚的内力,凌修也不由得皱眉。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坚持不了几天了,便是有药吊着命,只怕也无力回天。
“要在他内力彻底消失前配好解药,不然他命不久矣。”
凌修出口的话依旧冷静,云想衣扶着云珩支撑他不要倒下,顾浅情轻轻拿手帕给云珩擦拭脸上的冷汗和刚刚吐出的黑血。
见两人都没有出声,凌修也没有多言,他自是知道,这两人身为大夫,比自己更清楚云珩的情况。
云想衣低头看着怀里似乎脆弱无比的男人,印象中这人一直是意气风发的,或桀骜不驯或横眉冷对,可每每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总是不一样的,那双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凤目在面对自己时覆上的复杂情绪,云想衣一直是懂的。
自责,悔恨,痛苦,小心翼翼。
有时候云想衣就在想,如果云珩再早回来一点,就在原身被云想容关在地牢毒打之前回来,或许云珩与原身的父女关系也会缓和许多。
可她,毕竟不是原来的云想衣。
突然抬眸对上顾浅情的眼睛,云想衣道:“还有一个药方,我们还没用。”
顾浅情给云珩擦汗的手一顿,“那药方,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用,毕竟是差一毫一厘都会让人丧命。”
云想衣抿了抿唇,“现在这种情况,还不算万不得已吗?”
“你……你确定?”
云想衣又低头看了看昏迷的云珩,自穿越过来,她何曾见过如此脆弱的云珩?似乎这个男人一直都是鲜活的,骄傲的,无懈可击的,云想衣甚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男人也会倒下,也会需要人保护。
一滴泪滴在云珩额头,云想衣抬手将那滴泪擦去,说不清究竟是这身体的意愿还是自己的想法,她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