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重复百里寄惜的话，叶留止只觉得心中大悲大喜，百味杂陈。

似是这一瞬间有太多情绪涌现，又似乎没什么情绪，可叶留止只觉得周身的力气全被抽空。

茫然的跪在地上，叶留止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惊雷绕着他盘旋，最终也只停落在他的肩上。

……

山洞里，百里寄惜牵着小团子站在洞口。

“你很聪明。”

楼听寒闻言只轻轻笑笑没有开口。

“你怎么猜到的？”

百里寄惜的声音再次响起，楼听寒这才微微抬头。

“因为你没想杀我。”

“还有呢？”

“还有什么？”

知道楼听寒明知故问，但百里寄惜依旧耐着性子。

“这个孩子。”

楼听寒笑了笑。

“确认了你的身份，再想确认这孩子的身世并不难。”

“可你看不见。”

百里寄惜的确是想问楼听寒是如何猜到的，毕竟他与叶留止不同，叶留止猜到，更多是因为这孩子长得跟他太像了，可楼听寒双目失明，他是怎么猜到的？

“我并没有猜到，或者说，我只是在赌。”

“赌？”

楼听寒点了点头。

“是，我在赌，这孩子听声音也就两三岁的样子，你离开王叔，也有三年多，与这孩子的年岁相当。”

“若是我收养的，或是干脆是我徒弟，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重要。”

百里寄惜挑眉等待楼听寒的下文。

楼听寒也没有卖关子，只不紧不慢的开口。

“这孩子的年岁来看，无论是收养的义子还是徒弟，都跟王叔脱不了干系，而他名字叫做离忧……若你当真没有对王叔留下半分情谊，这孩子也不会叫这个名字。”

百里寄惜沉默半晌，终是笑了笑开口。

“你很聪明，像你娘。”

楼听寒的头微不可查的抬了抬。

这么多年，所有人多说他聪明的与他爹如出一辙，哪怕当初不知道自己身世时，所有人也只当是父亲将他培养的好。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说他聪明，像他娘。

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

“我娘她，是什么样的？”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这八字评语，是百里寄惜对楼灵犀一生的概括。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重复着百里寄惜的话，楼听寒笑了笑，可即便是极暗的光线下，百里寄惜依旧看到了那蒙着楼听寒双眼的白布，被泅出的水痕。

百里寄惜拉着离忧转身离开，脚步渐行渐远。

而小团子奶声奶气的问着百里寄惜。

“娘，慧慧伤，寿寿，是什么？”

百里寄惜低头看着还不能将这晦涩难懂的八个字记住的小团子，眼里也带了湿意。

“离忧，答应娘，这辈子，都不要去明白这八个字的意思。”

我为你取名离忧，便只希望你，三冬暖，春不寒，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一路有良人相伴，所有快乐无需假装。

愿你此生尽兴，赤诚善良。愿时光能缓，故人不散。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愿你独闯的日子里不觉得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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