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母对我娘的评价，与您这八个字，如出一辙。”

顿了顿，楼听寒再一次开口，只是这一次开口，明显带了几分不确定。

“当年，是我爹，辜负了我娘？”

顾浅情微微摇头。

“也不能这么说。”

轻叹一口气，顾浅情道：“你爹没有错，你娘也没有错，若说错，或许只能说，他们两个，都错在爱错了人。”

楼听寒静静的听着，云想衣也是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燕悲雪平日里也是能不说话便不说话，如此一来，倒是顾浅情想不说也不成了。

“当年你们闻人家被江枫离陷害满门抄斩，是你娘偷偷用死囚换出了你爹，这事你应当知道。后来，你爹隐姓埋名创建听风馆，卧薪尝胆三年，才等来当时还是公主的女帝为闻人家平反昭雪。”

“这三年相处，你娘早对你爹芳心暗许，只是……只是你娘知道你爹心中有人，她便也不强求，但到底是不甘心，她便想生一个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后面的事，你便都知道了。”

顾浅情言简意赅，但该说明的前因后果却是条理清晰半点不落。

听完后，楼听寒想了想，却是问了一个这些年他一直在猜测的问题。

“我爹心里的那个人，是……陛下？”

顾浅情愣了愣，才开口道：“是。”

“你爹是女帝的启蒙老师，两个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只可惜，女帝最终选择的人，是凌修。”

楼听寒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闭口不言的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想衣却只觉得……好一出狗血的四角恋……

怕楼听寒一时想不开钻牛角尖，顾浅情担忧的开口。

“寒儿，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本以为楼听寒不会回答，却不料他却开口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爹，当年知道我娘心悦他吗？”

“这……怕是你要去问你爹了。”

楼听寒点了点头，面上表情莫名。

“明白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什么了，顾浅情和云想衣也不敢深问。

顾浅情是担心他会想的太多。

云想衣是觉得他最近抽风的厉害，不知道那句话又会触到他哪根神经。

独燕悲雪垂眸沉思，像是想到了他母妃与大燕众人的恩怨纠葛。

楼听寒却在这时突然面向顾浅情道：“何为慧极必伤呢？”

“寒儿，你……”

听出顾浅情语气中的担忧，楼听寒轻轻笑笑。

“二姨母不必多心，只是我离开我娘的时候，年龄尚幼，这么多年，对我娘的印象早就模糊了，我想……多听听关于她的事。”

心里一酸，顾浅情眨了眨眼逼回眼泪。

“你娘当年虽是以医术名冠天下，可很少有人知道，你娘她人如其名，灵犀，灵犀，她更擅长的，是揣摩人心。”

顿了顿，顾浅情声音里带了些许哽咽。

“或许，若她没有那么会揣摩人心，没有猜到你爹心中喜欢的人是谁，他们二人的结局，也会不一样。”

深吸一口气，顾浅情苦笑一声继续开口。

“说到底，不过是她太聪明，甚至想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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