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燕悲雪再三询问，楼听寒都只一句话，“值得”。

最终燕悲雪却是蹙了蹙眉。

“楼听寒，虽然你我立场不同，但现在，我只以一个大夫的身份问你，这药用了之后，很可能你的眼睛并不是暂时失明，而是永远，不可逆，你还要用吗？”

燕悲雪问的认真，楼听寒也答的坦然。

“无非是又回到以前的日子罢了，无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失去又得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又失去，这世间大部分人，是无法承受的。

燕悲雪看着楼听寒的眼睛半晌，而后点了点头。

“明日找我拿药。”

楼听寒起身郑重的对燕悲雪施了一礼。

“楼听寒在此，谢过了。”

燕悲雪亦是起身。

“你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想衣。”

得偿所愿，楼听寒也不多做打扰，只识趣的离开。

燕悲雪看着昏迷不醒的判官，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心中却是十分震撼。

他从未想过，楼听寒竟能为云想衣做到这一步。

燕悲雪是个聪明人，虽说与楼听寒不过交流寥寥数语，但他已经知道楼听寒想要干什么了。

仔细想想，自己与云想衣之间，似乎能让云想衣愉悦的记忆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最初的相遇便是自己的精心算计，先是软禁她，后来即便共同经历了灵泽瘟疫，可在后来却又是两相敌对。

看来这一次，自己又是输的彻底。

次日一早楼听寒便来找燕悲雪拿药。

燕悲雪也没啰嗦，直接拿了药给他。

楼听寒接过药，二话没说便服了下去。

燕悲雪看着楼听寒的眼睛不冷不热的开口。

“你就不怕这药有问题？”

楼听寒却是浅笑一声。

“你不会。”

二人不再言语，燕悲雪这药起效很快，楼听寒一点点感受着眼前清晰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又变得彻底看不见。

说心中毫无波动是假的，但既然选择了，他便也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

看楼听寒的眼睛重新变得没有焦距，燕悲雪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说不上是不甘心多一些，还是佩服多一些，又或者，是羡慕更多一些。

“这药的药效只有六个时辰，药效再多你身体会承受不住，不过就算是这么短的药效，我依然不能确定是否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永久的伤害。”

这是事实，燕悲雪并没有夸大其词，但楼听寒依旧是感激的。

“多谢。”

见楼听寒转身要走，燕悲雪却是再次开口。

“这药也不能多服，你最好尽快让想衣想起来以前的事，不然，不然就算想衣最后清醒了，也不会开心的。”

楼听寒脚步顿住，唇角微弯带出一抹笑来。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