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说了。”
楼听寒说完将手中衣裳递予云想衣,而后起身往狼毒栖身的方向走。
身后,云想衣拿着衣服却是十分不解。
“你不怕吗?”
楼听寒停住脚步没开口。
云想衣拿着衣服起身看着楼听寒的背影追问。
“若当真再也无法看到,你便不悔吗?”
楼听寒终于还是继续向前走了,他说:“不悔。”
可心中却也回答了云想衣前一句问话。
怕吗?怕。
他怕的,是云想衣再也想不起他。
他怕的,是从此两人终成陌路。
他怕的,是这天上地下唯一一个让他生情动心的人,再也不肯认他了……
除了这些,这世上,又有什么能让他楼听寒说的上一个“怕”字?
另一边,狼毒却是第一次有点想念防风,自己在这听了半天墙角,也不知主子会不会拿自己祭天,要是防风在这,好歹那小子轻功好,跑得快……
等三人回了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擦黑,而楼听寒一进府便被燕悲雪叫住。
楼听寒微微侧头,他如今药效未过,眼睛依然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感觉去感受云想衣的情绪。
云想衣见他侧头面向自己,却是面无表情的开口。
“我先回房了。”
燕悲雪看着云想衣离开的背影,又看向走近自己的楼听寒。
“看来你的身体还是扛不住这药性。”
楼听寒却是早有预料一般微微摇头。
“无妨,你找我什么事?”
刚看见云想衣的表情便知道楼听寒今日是无功而返,燕悲雪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此刻便也摒弃那些纷乱思绪转身带楼听寒往判官那屋走。
“判官醒了,不过……他伤了脑子。”
前半句本是让楼听寒一喜,后半句却直接把那点惊喜冲了个烟消云散。
不过也是,若是没有这后半句,燕悲雪倒也不必特意把楼听寒叫住。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门。
楼听寒目不能视物,但他耳力超凡,不用眼睛也不妨碍什么。
倒确实这判官是伤了脑子。
一见燕悲雪进门,判官明明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中年人,此番却像个见着娘的孩子,张着手冲着燕悲雪要抱抱。
楼听寒和燕悲雪都是本能的退后一步,此刻楼听寒倒是十分庆幸自己药效还没过,这场景他是半点不想看,辣眼睛。
燕悲雪顺手拎了判官后衣领,皱着眉冷声道:“老实在床上休息。”
判官被燕悲雪拎回床上,却是一脸委屈,宛若孩童一般撅着嘴。
“疼,疼。”
“……”
燕悲雪现在倒是有些羡慕楼听寒现在看不见,毕竟看着这么一个干瘦还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卖萌实在是有点反胃。
但楼听寒却不这么想,毕竟他眼睛看不见,耳朵却比旁人好用的多,判官这声音简直……辣耳朵。
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楼听寒深吸两口气,这才鼓起勇气走到床边。
他微微弯腰,虽然目不能视物,但双眼却十分精准的对上判官的眼睛。